伸手挡住射进来的强烈太阳光,但手臂传来一阵酸痛,使得他只能眯了眯眼。
阿陵此刻的意识还没太清醒,他蹙了蹙眉,咬牙忍住疼,一只手掌瞬间传来几声“咯咔”的响声,手关节像没了骨,瞬间软下来,趁机把那只手从束缚中穿出,然后将自己的手关节重新接上,同样再操作一次后,顺利地脱困。
阿陵推开睡得正熟的伊玲珑,直到坐起来,才恍然发现整个房间里,多了不少,横陈似尸体伊玲珑的狐朋狗友们。
阿陵恶心得蹙起眉头,胃部一阵翻涌,心说有钱人都有病是吧?
他怀揣着浓烈的厌恶,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像一只灵巧的猫,没发出一点儿声响的,从地上杂乱散着五颜六色的衣服里,翻出其中自己最显眼的那件白衬衫与纯黑色西裤子穿上。
绕过地上成堆的玻璃酒瓶,轻手轻脚快速离开,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间,空气中那些难闻恶心的烟酒混合味终于消散。
阿陵从行李箱里找出一套新衣服,笔直地走到洗手间,反锁上门。
掬起几捧清水浇到自己的脸上,也许是冷水的凉意,使得阿陵一直有些混沌的意识,在此刻才开始正式的逐渐回笼。
清醒过来的他,一手撑着瓷砖墙壁,胃上一阵那股灼热的烧灼感越来越强烈,终于压制不住,可惜呕了半天,也分辨不清,是淋浴落下的水还是他吐出来的。
脑海中,隐约响起几年前的夜晚,阿杜的话——
“你以后也当不了警察了,阿陵。”
是啊,这几年间,面对伊那林的无数次试探……
自己为了活下去的求生欲,这期间手上已沾满了数不清的鲜血。
违反了多少次警察条例,阿陵自己都记不清了。
他不是早就当不了警察了吗?
在此之前,阿陵总是给自己找借口,他想,他不能像他爸一样壮烈牺牲,他答应过他妈,他会活着回去,他妈还在等他回家。
阿陵忽然想起,年前白叔的那句——
“华国条子能往咱们这儿派卧底,咱们就不能往他们那儿派了吗?”
这么几年下来,他其实没敢仔细去想,为什么自己送回去的情报,却没有进行过一次抓捕行动。
得到的回复,永远只有“继续潜伏”四字。
起初他还能安慰自己,也许因为那三个月的失联,导致上面对自己不信任,自己只要用行动来证明好了。
他等了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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