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的指尖刚触到地理沙盘的图标,光屏便如涟漪般扩散开去。
泛黄的绢帛地图自虚空中展开,长安城南的轮廓逐渐清晰——废弃驿站坐落在沣水支流旁,三面环柳,唯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到驿门,正是易守难攻的伏击点。
"春桃,去前院说我染了风寒,今夜谁来都不见。"她扯了扯被冷汗浸透的中衣,声音平稳得像是日常吩咐,可攥着沙盘边缘的指甲已泛白。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轻响,驿站的地形数据正以细如蚊蝇的金线在地图上游走,她盯着那条羊肠小道,突然想起吐蕃追兵里黑纱人挥刀时的弧度——那不是游牧部落的劈砍方式,倒像极了长安卫率府的制式刀法。
"王大人的急报..."她对着沙盘喃喃,手指在驿站后墙的柳树丛上点了点,"这里能藏二十人,那边草垛..."话音未落,外间传来门环轻叩声。
"苏姑娘,王某在门外候着。"王敬之的声音混着夜露的湿凉透进来。
苏婉儿猛地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竟在沙盘前站了半柱香。
她迅速挥手让光屏隐去,转身时已换了副从容模样:"王大人深夜到访,可是陇右的消息有变数?"
门被推开的瞬间,穿青衫的监察御史带着风卷进来,腰间鱼符撞出细碎声响。
他目光扫过案上压着的字条,直接切入正题:"城南驿站的位置我已派人查过,十年前因沣水改道废置,守卒早被调走。"说着从袖中摸出张草图,"这是附近地势,您看——"
"我要你明日以巡察盐铁的名义,带二十个衙役在驿站五里外扎营。"苏婉儿接过草图,指尖在驿站后墙的柳林处重重一按,"杜员外郎那边,我已修书让他调轻骑队伪装成巡逻兵,子时前埋伏在柳林里。"
王敬之挑眉:"您要亲自去?"
"黑纱人能避开陇右军的眼线,必是对长安极熟。"苏婉儿从妆匣里取出顶旧斗笠,边缘的竹篾都磨得发亮,"我扮作守卒,总比你们这些官身更不显眼。"她顿了顿,又补了句:"若出岔子,我这条命赔给王大人便是。"
王敬之望着她眼里跳动的烛火,突然笑了:"苏姑娘的命金贵得很,王某可赔不起。"他收起草图时,袖中滑出枚青铜虎符,"这是杜郎中转交的,太子给的调兵令。"
子时三刻的风裹着潮气钻进驿站残墙。
苏婉儿缩在门后堆着的破席里,斗笠压得低低的,只露出半张沾了草屑的脸。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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