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怀里抱着卷《通典》,腰间的银鱼袋撞在桌角,"抱歉来迟,方才在史馆查贞观年间和亲旧例——"
"杜员外郎且先尝尝这樱桃酒。"苏婉儿替三人斟满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光,"吐蕃要的不是和亲,是人质。"她将羊皮信往桌中一推,"但咱们可以给他们个人质。"
王敬之的筷子停在半空:"苏娘子的意思是......"
"东宫有位表姑母,封了乐安郡主,前年死了驸马,膝下无嗣。"苏婉儿指尖轻点,"由太子推荐她'自愿和亲',再让咱们的人替她去逻些城。"她转向杜鸿渐,"杜郎可记得去年春,陈妈妈从扬州带回来的双生姐妹?"
杜鸿渐的眼睛亮了:"那两个会说藏语的?"
"正是。"苏婉儿夹起块鹿肉,"乐安郡主的画像我让人照着那姐姐画了,妹妹学礼仪,姐姐学藏文,半月内就能演得像模像样。"她又转向王敬之,"至于拖延时间......御史台最近可查过兵部的账?"
王敬之的拇指摩挲着酒盏沿:"郑元礼?"
"郑员外郎上月批了三千副皮甲给陇右道,可陇右的军报里,只收到两千副。"苏婉儿的声音像浸了霜的琴弦,"您说,要是有人把这账册送到陛下案头......"
"妙。"王敬之突然大笑,震得烛火直晃,"吐蕃人正等着咱们急着谈和亲,这时候查出个通敌的员外郎,他们必定要缩手缩脚!"
杜鸿渐的笔在掌心敲出节奏:"我这就去东宫递话,乐安郡主的事,太子素来顾着情面。"他起身时,衣摆扫落半碟蜜枣,"明早我就让人去接那对姐妹,先教她们行九拜礼。"
王敬之扣上玉带,官袍在夜风里猎猎作响:"郑元礼的账册,后半夜就能送到我案头。"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苏娘子,若这局成了......"
"成了,吐蕃的使者会以为咱们早有准备,自然要重新掂量。"苏婉儿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银镯——那是母亲陈氏当年当通房时,用月钱打的。
更鼓敲过三更,花厅里只剩她一盏孤灯。
案头的《孙子兵法》被风掀开,"兵者,诡道也"六个字映着烛火,像把淬了光的刀。
她刚要合书,窗外突然传来门闩轻响。
青竹举着盏羊角灯进来,灯影里,她的脸色比纸还白:"小姐,门房说有个戴斗笠的人塞了封信,说......说只能给您看。"
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