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抱拳,转身时官服下摆带起一阵风,吹得廊下灯笼摇晃,将苏婉儿的影子投在粉墙上,像柄未出鞘的剑。
"慢着。"苏婉儿叫住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拿两个糖蒸酥酪,御史台值夜的老张头爱吃甜的。"见王敬之愣神,她笑出梨涡,"折子要递得快,总得让管门的公公乐意掀门帘不是?"
王敬之接过纸包时,闻到了里头飘出的桂花香气。
他突然觉得,这姑娘最可怕的不是那些翻云覆雨的计策,是她总能在最狠辣的局里,留出三分人间烟火气——就像现在,她明明要掀翻裴炎这棵盘根错节的老树,却还记着替下属想周全。
等王敬之的身影消失在朱漆大门外,苏婉儿转身看向院角的老槐树。
树后转出个穿短打、腰悬短刀的青年,是苏府暗卫头目苏怀义。
他单膝点地:"姑娘要的人,都在马厩候着了。"
"去河北道。"苏婉儿从袖中抖出一卷绢帛,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见人就说'裴大人要做霍光第二,范阳军不过是他手里的刀'。"她指尖划过"霍光"二字,"记得挑茶棚、赌坊、绣楼这些地方,越市井越好。"
苏怀义展开绢帛,见第一行写着"裴炎私通范阳,欲行废立",眼底闪过惊色:"这...这不是要把水搅浑?"
"本来就是浑水。"苏婉儿望着天边渐亮的鱼肚白,"那道士能把长安当棋盘,我就把河北道当鼓槌。"她屈指敲了敲他腰间的短刀,"你只需要让这鼓槌,敲得够响、够乱。"
苏怀义把绢帛往怀里一塞,翻身上墙时回头笑:"姑娘放心,属下保证让裴大人的名字,比长安城里的胡旋舞传得还快。"
马蹄声碎在晨雾里时,苏婉儿已换了身月青窄袖襦裙,提着个玄色木盒站在兵部衙门前。
门房老张头刚打了个哈欠,就见她递来块羊脂玉佩——是太子前日里赏的,刻着"监国"二字。
"苏娘子?"老张头慌忙去接,手在半空顿住,"您这是..."
"送份紧要军报。"苏婉儿将玉佩塞进他手里,"劳烦通传王敬之大人,就说《北疆防御调整令》到了。"
门房里突然传来翻找东西的响动。
杜鸿渐掀开门帘出来时,外袍还系错了带子,手里抓着半块冷掉的炊饼:"婉儿?
你怎么..."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木盒上,瞳孔骤缩,"这是...你前日说的那道调令?"
苏婉儿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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