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里,付章时常带着搪瓷饭盒出现。有次她瞥见他袖口沾着血迹,他却只是沉默地往她枕下塞了卷钞票:“甭操心钱。”
她看得出,这男人虽然神出鬼没,眼里总带着几分杀气,但绝不是什么坏人。
出院那天,她跪在付章面前磕头,求他带她走,男人盯着她额头渗出的血,突然解下军大衣裹住她单薄的身子。
初到付家那天,她第一个见到就是秦霜。
真好看,喜婆婆艳羡地看着她。
霞紫靛蓝,绛朱碧翠,怎么穿怎么好看,线条裁剪得还那么贴身,把身段勾勒得玲珑有致。
她低头看自己,穿得灰扑扑的,衣服还宽大得不像话。
八十年代的小地方,社会风气偏保守,衣服稍微紧些显出胸线,就有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背地里还会骂“不检点”。
那时,正是饭点。
华灯初上,付家院子里人来人往,喜婆婆局促地着拽着衣服下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姓江是吧,叫红玲是吧?”秦霜轻轻一笑,拉起她的手,“大伯都交代过了,以后就当这里是你家。”
秦霜的笑容温煦,眼中没有丝毫轻慢。
江红玲只觉得掌心滑腻,像是握住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顿觉自己粗粝的手掌唐突,慌忙缩回手来。
饭厅里,水晶吊灯将白瓷盘照得发亮。
江红玲盯着雕花银筷不敢动,直到秦霜亲手给她布菜,那碗奶白的鱼汤里浮着的翠绿葱花,成了她记忆中最鲜亮的颜色。
后来厨娘王婶告诉她,这位太太原是沪上千金。
解放前,她家里在沿海城市做贸易,也算是个富庶的家庭,只可惜时代变迁,解放后一朝破败,父亲不堪受辱自杀了,母亲也跟着去了。
遇到付生时,两人境遇差不多。
付生从小博学,又机灵,很快两人一拍即合,搭伙过起了日子。
再之后,六门重振,付家举家搬迁到临时市,才算过起了安稳日子。
只是,那个温婉善良的女人,最终也没逃过付生的魔掌。
阿瑶望着喜婆婆出神的侧脸,突然问:“婆婆,你怎么认识我奶奶?”
喜婆婆像是突然惊醒,布满皱纹的眼皮猛地一颤,她收回目光,扯了个生硬的笑:“我老婆子在这待了十余年,六门里老一辈没有不认识的。”
两人之间的空气凝滞。
阿瑶敏锐地察觉到,喜婆婆方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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