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密信?”
陈三的脸突然垮了下去,他往后退了两步,重新缩回稻草堆里,双手抱住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只被打怕了的狗。“不能说……说了他们会杀了我……”
“你已经是死囚了。” 苏墨的声音冷下来,“过了年就开刀问斩,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陈三的恐惧。他猛地抬起头,独眼里滚出浑浊的泪。“我有儿子……他们说,我要是敢乱说话,就让我儿子活不过十五。” 他抓住稻草往嘴里塞,嚼得咯吱响,“苏先生,你爹当年也知道这个,所以他把真账册藏起来了,烧的是假的。”
苏墨的心提了起来。他爹苏敬之三年前在晋祠佛像后被人发现时,已经没了气,手里攥着半块砚台,砚台里嵌着张撕碎的当票。这三年来,他跟着那些零碎的线索查下去,从土地庙的月光查到蒙古王府的密信,摸到的全是盐引走私的边边角角,真正的核心账本始终像团雾。
“他把账册藏在哪了?” 苏墨往前凑了凑,小窗透进的光刚好照在他脸上,“陈三,你告诉我,我保你儿子平安。我苏墨在太原城还有几分薄面,没人能动他。”
陈三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往地上一扔。那东西滚到苏墨脚边,是枚锈迹斑斑的铜钱,边缘缺了个角。“去聚源当铺,找掌柜的要‘缺角的月亮’。” 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风穿过铁栏的呜咽声盖过,“账册在……在圣母殿的壁画后面,得用这个铜钱……”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狱卒的呵斥声,还有铁链拖地的哗啦声。陈三脸色骤变,猛地扑回稻草堆里,用身体盖住什么东西,嘴里开始胡言乱语:“火盆烧起来了……红的,全是红的……”
王奎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苏先生,时辰到了。”
苏墨捡起那枚铜钱,攥在手心。铜钱的锈迹硌着掌纹,像块烧红的烙铁。他最后看了眼陈三,对方已经完全缩成一团,只有那只独眼还露在外面,直勾勾地盯着小窗,仿佛在看二十年前那场烧不尽的火。
走出死囚牢时,雪下得更大了。苏墨把铜钱塞进贴身的口袋,指尖触到里面另一件东西——半张旧当票,是从父亲攥着的砚台里找到的,上面只写着“正月十三,聚源”几个字。
聚源当铺在城南的胡同里,门脸不大,黑底金字的招牌被雪盖了大半。苏墨掀开门帘进去时,一股混合着樟脑和旧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柜台后面坐着个干瘦的老头,戴着老花镜,正在拨算盘,算珠打得噼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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