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袖口磨破的地方——三天前在黑风口追丢的那伙人,领头的就穿着这样的短打。他侧身挡住老者往柜台下摸的手,那里藏着个铜铃,绳头还系着半截红绸。“地窖在哪?”
蒙面人突然笑了,笑声像被砂纸磨过:“苏爷不妨自己找。只是提醒您,聚源当铺的地窖,进去容易,出来难。”话音未落,他突然撞向临街的窗户,木框碎裂的脆响里,人已经翻到了巷子里。
苏半城追出去时,只抓到片从蒙面人身上扯下的黑布,布角绣着朵极小的山茶花——和二十年前父亲书房里那幅《晋水图》上的落款印鉴一模一样。
回到当铺时,老者正瘫在地上发抖,手腕上的胎记在灯光下愈发清晰。苏半城踢开他脚边的铜铃,蹲下身扯掉他的袖口:“常老三的账本上记着,咸丰七年腊月,你替蒙古王府当过半车盐引。”
老者的牙齿开始打颤:“那是……那是谭大人让我做的……”
“谭宗浚?”苏半城的指尖顿住,三天前在晋祠佛像后找到的密信里,这个名字被圈了三次,“地窖的钥匙呢?”
老者哆哆嗦嗦地指向柜台下的暗格。苏半城摸出把黄铜钥匙,齿纹磨得发亮,柄上刻着个“源”字。他转身推开柜台后的木门,一股混着霉味和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石阶上隐约可见暗红的斑点,像是被人用湿布仓促擦过。
地窖比想象中深,石阶尽头的石壁上挂着盏油灯,灯芯烧得只剩半截。苏半城摸出火折子点亮时,突然发现墙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字,是蒙古文,其中几个字母被利器划得极深,像是用刀尖刻上去的。
“这是……盐引的藏匿地。”他凑近了些,指尖抚过那些字母。三天前在蒙古王府密信里见过类似的笔迹,写信人自称“巴图”,信末画着朵山茶花。
地窖中央摆着口青石板砌的台子,台面有被撬动过的痕迹。苏半城摸出腰间的短刀插进缝隙,用力一撬,石板应声而开,下面露出个黑沉沉的洞口,隐约能听见水滴声。
他提着油灯往下探,洞壁上钉着些腐朽的木梯,梯级上沾着些灰绿色的布条——和死囚牢里那个自称“胡老板”的人穿的囚服布料一模一样。三天前胡老板临刑前,在他手心画的正是这个地窖的方位。
“找到了。”油灯照到洞底时,苏半城的呼吸猛地一滞。角落里堆着十几个木箱,其中一口已经被撬开,里面的盐引散落一地,每张都盖着户部的朱砂印,却在角落处多了个极小的月牙形印记——和赵玉贞嫁妆匣里那枚碎玉上的缺口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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