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将军府西侧的祠堂里,檀香混着陈年木料的气息在梁间萦绕。老管家佝偻着背,银白的胡须几乎要扫到供桌,他手里捧着本烫金封面的账本,账册边角被岁月磨出了毛边,却依然能看清扉页上"微婉坑人学院收支明细"的题字。红木供桌上,沈将军的灵位擦得锃亮,画像上的武将笑得慈和,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落在老管家颤抖的指尖上。
"将军啊..."老管家声音哽咽,指着灵位旁新挂的招生简章——那是沈微婉亲手画的,边角还贴着几粒干花,"大小姐如今可出息了!上月刚把库房钥匙重新换了九道锁,这会儿又把'坑人'做成了响当当的营生!"他用袖口抹了把眼角,露出账册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您瞧这流水,单是上个月就进了三千两,比柳氏当年贪墨的还多呢!"
灵位前的铜香炉飘起袅袅青烟,老管家恍惚看见画像上的将军似乎颔首微笑。他想起三个月前的清晨,沈微婉踩着晨露挂出"微婉坑人学院"的木牌,那牌子歪歪扭扭,"坑"字还多了个俏皮的小尾巴。当时他急得在月洞门前来回踱步,紫檀木拐杖敲得青砖直响:"大小姐!这可使不得啊!传出去将军府的脸往哪儿搁?"
如今想来,老管家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此刻学院门前正停着三顶绿呢大轿,一顶是太傅夫人的,轿夫正往门里搬着十笼桂花糕当束修;一顶属于西市的绸缎庄老板,怀里揣着给儿子报名"防坑少年班"的银子;还有一顶素色小轿,轿帘后露出个熟悉的发髻——那是浣衣局的管事嬷嬷,来替太后报名"宫娥整治速成班"。
"管家爷爷!"春桃气喘吁吁地跑进祠堂,湖蓝色的裙摆扫过门槛,头上的双丫髻歪了半边,发间还沾着片桃花瓣,"快往前院瞧瞧吧!李夫人又被账房坑了,正揪着人在学院门口跳脚呢!"
老管家连忙拄着拐杖跟出去,刚到垂花门就听见李夫人的尖嗓门:"好你个狗奴才!敢在胭脂钱上玩花样?看我不用'假账钓鱼法'剥了你的皮!"只见李夫人揪着账房先生的耳朵,那先生穿着浆洗得笔挺的青布长衫,此刻却像只被拎起的小鸡仔,额角直冒冷汗。
沈微婉晃着把泥金团扇从月洞门出来,石榴红的裙摆扫过青苔石阶,发间的琉璃簪子随着步伐叮当作响。她抬手止住李夫人,眼尾的泪痣在晨光中微微颤动:"李夫人稍安勿躁,且看学生演示'茶水洇账术'——"说罢拿起账册往旁边的茶盏里一浸,清水迅速晕开墨痕,原本写着"十两"的数字瞬间变成了"百两","您瞧这墨色晕染的纹路,像不像西湖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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