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着蔷薇花香,溜溜达达地钻进将军府西跨院的雕花窗棂,将檐下铜铃撞出一串清响。沈微婉盘腿坐在临窗软榻上,膝头铺着方鹅黄锦垫,手里捏着个巴掌大的描金漆盒,对着斜斜落进的日光晃了晃。盒面上镶嵌的东珠在光影里流转,折射出细碎的虹彩,晃得趴在榻边打盹的白猫眯起了眼。
"小姐,您都瞅了一上午了!"春桃蹲在脚踏边,正将新采的胭脂月季插进青花瓷瓶,见她家小姐对着漆盒笑得像偷腥的狐狸,忍不住直起腰探过头,"这胭脂颜色红得邪乎,看着就瘆人。"
沈微婉"啪"地将漆盒拍在锦垫上,震得盒面东珠簌簌发颤:"懂什么!"她用银簪尖挑起一点膏体,那颜色红得像深秋凝固的血,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今晨从门缝里塞进来的,连张字条都没留,不是猫腻是啥?"
春桃凑近闻了闻,立刻皱着鼻子退开半步:"一股子铁锈味儿,哪像咱们平常用的玫瑰胭脂?倒像是戏班子勾脸用的油彩。"
"怪味就对了!"沈微婉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抱着漆盒骨碌碌滚下床,锦鞋差点踩翻了猫爪,"走!找殿下试色去!"
"啊?"春桃吓得手一抖,刚插好的月季歪了半截,"小姐!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怎么能让殿下试?要是有毒......"
"怕什么?"沈微婉晃了晃漆盒,乌木簪子在盒面敲出"笃笃"响,"殿下皮糙肉厚,这点铅粉毒不死人。"她说着,已经拽着春桃冲出了院门,裙摆扫过廊下晾晒的陈皮,惊起两只扑棱棱的麻雀。
七皇子府的水榭边,萧煜正斜倚着朱红廊柱看兵书,月白锦袍松松系着玉带,墨发用玉冠松松束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听见石板路上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他抬眼望去,正看见沈微婉像只撒欢的小兔子扑过来,发间玉簪上的珍珠流苏晃得人眼晕。
"又闯什么祸了?"他放下书册,伸手替她拂去发间沾着的柳絮,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耳廓,引得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沈微婉将漆盒"咚"地拍在石桌上,震得旁边茶盏里的茉莉花瓣都浮了起来:"殿下,帮个忙!"
萧煜挑眉看向那盒面流光溢彩的东珠:"又想坑谁?"
"这次是试毒!"沈微婉掀开盒盖,用银簪狠狠挖了大块膏体递过去,血红的膏体在簪尖颤巍巍晃动,"您看这颜色多正,帮我试试有没有掺砒霜。"
萧煜盯着那血红膏体,又看看沈微婉亮晶晶的杏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本王成了你的试毒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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