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春桃拖长音数数,故意把“三”拐三个弯,假山后传来“噗嗤”闷笑,紧接着是管事妈妈的拧肉声。柳氏的手在泥水里搓得飞转,河沙混着谷粒像砂纸打磨,泥浆甩在织金裙上,溅成歪歪扭扭的梅花印,有几滴还挂在她眉梢,活像爬了只泥虫。
“九十九!一百!”春桃的树枝敲得陶盆“哐哐”响,柳氏掌心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沙砾嵌进纹路里,疼得她龇牙咧嘴。那表情从“慈爱”拧成“便秘”,嘴角抽得能拴住驴,活脱脱戏台上的丑角。
“二百九十八!二百九十九!三百!”春桃话音未落,柳氏猛地抽回手,掌心发紫,密密麻麻全是红痕,还沾着几粒倔强的河沙。她指着沈微婉尖叫,唾沫星子飞了三尺远:“小贱人!你敢在里面掺河沙!”
沈微婉“吓”得跌坐地上,眼眶瞬间红透,哭腔却亮得传遍全院:“婶娘怎么又生气了?您看您的手都搓破了!为了我娘的步摇,您真是比亲娘还伟大啊!”
这话像颗笑弹炸开,藏在各处的下人再也憋不住。扫院子的小厮笑弯了腰,被管事妈妈拧着耳朵拖走时还笑得直打嗝;老管家转过身咳嗽,肩膀却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连廊下晒的腊肉都跟着颤了颤。
“快拿金疮药!”沈微婉指着春桃大喊,“给婶娘擦最好的——”春桃憋笑掏出油布包,里头还是那坨黑乎乎的艾草膏。柳氏看着药膏,气得浑身筛糠,扬手把包扇飞,镶珠裙摆扫过陶盆,溅起的泥浆糊了满裙,鎏金步摇彻底歪成刁民帽,簪头玉坠子晃得像在哭丧。
沈微婉望着她踉跄的背影,嘴角笑意渐冷。春桃凑过来,盯着她掌心的河沙:“小姐,这次加河沙会不会太狠了?”
“狠?”沈微婉踢了踢陶盆,河沙哗啦作响,“比起她拿我嫁妆养外室,这点疼算给她挠痒。”她用树枝拨拉盆底,“下次掺核桃壳,看她还敢不敢伸爪子。”
春桃打了个寒噤:“那不得把二夫人的手搓成搓衣板?”
“搓成铁砂掌才好。”沈微婉想起前世柳氏拿她的钱买通账房,眼底淬了冰,“省得她见天儿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正说着,老管家拄拐走近,咳了两声:“二夫人在院里砸了三屉首饰盒,还说要去老夫人那儿告状。”
沈微婉挑眉,指尖绕着素银簪子转圈圈:“告状?正好让老夫人瞧瞧,她疼爱的二儿媳为了支步摇,是怎么把嫡亲侄女当搓衣板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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