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西麓的晨雾泛着铁锈色,双鱼玉佩在沈青鸾掌心微微发烫。老猎户蹲在溪边磨刀,瞥见玉佩时瞳孔骤缩:"这物件...你们要去鬼市?"
陆子渊将两枚铜钱拍在青石上,钱眼正对初阳:"酉鸡啼血,辰龙断角——今日不宜西行。"铜钱突然直立旋转,惊飞了枝头寒鸦。
"由不得你选。"沈青鸾扯开袖口,昨日被青丝缠绕的腕间浮现北斗状血痕,"午时前若找不到锁龙井,这七星锁魂印就要入心脉了。"
山道在转过第七个弯时忽然消失,浓雾中传来纸钱燃烧的焦味。齐墨的匕首刚出鞘,就被陆子渊按住:"别动气,这是阴兵借道。"
雾霭深处亮起两盏白灯笼,纸扎的迎亲队伍踏着冥锣声飘来。新娘轿帘掀动时,沈青鸾的玉佩突然冰寒刺骨——轿中伸出的枯手上,戴着与她相同的翡翠镯子。
"接亲还是送葬?"陆子渊甩出三枚五帝钱,铜钱落地竟摆成哭丧脸。纸人乐手突然转向,唢呐吹出《安魂曲》的调子,白灯笼上渗出"奠"字血痕。
雾气散尽处,残碑林立如犬牙交错。沈青鸾的罗盘疯狂转动,天池金针指向每座碑的裂痕:"坎离相冲,震巽互克...这是逆乱先天的葬尸局。"
齐墨用刀尖挑开碑前浮土,露出半截刻着星纹的锁链:"和地窖棺椁上的纹路一样。"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铁链挣动声,夹杂着似人非人的低吼。
陆子渊突然抓起沈青鸾的手,在她掌心画出倒转的八卦:"寅命互禄,申子辰合——你的生辰八字被人改过!"
残碑上的苔藓突然剥落,露出密密麻麻的"沈青鸾"生辰刻字,每个名字都浸着黑血。
地底传来的震动惊起飞沙走石,玉佩挣脱红绳悬浮半空。沈青鸾腕间血痕突然化作青蛇纹身,游向最近的无字碑。碑面裂开时,腥臭的黑水涌出,水中沉浮着七盏青铜灯。
"七星锁魂灯..."陆子渊脸色煞白,"这是茅山禁术,以七盏本命灯强续阳寿。"
齐墨的匕首突然指向沈青鸾后心:"灯芯是你的头发!"
黑水中的铜灯逐一亮起,每盏灯芯都映出沈青鸾的面容。最末一盏灯内,素娥的嫁衣正在化为灰烬,而灯油竟是凝固的人鱼膏。
"终于等到你了。"素娥的声音从每盏灯中传来,铜镜从黑水升起,映出沈青鸾穿着血嫁衣的模样,"当年他们用我的命续陈家运数,今日该你还债了。"
陆子渊咬破指尖在镜面画出血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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