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踉跄着跌坐在坚硬冰冷的石子小径上。脚踝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但远不及心底那轰然碎裂的绝望。手腕上被他攥过的地方,清晰地印着几道赤红的指痕,火辣辣地灼烧着,仿佛烙上了屈辱的印记。周围花木依旧绚烂,阳光依旧明媚,但眼前的世界却陡然褪尽了所有色彩,只剩下灰蒙蒙的死寂。完了。这个词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脑海深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浣碧那日拂过我鬓边宫花时眼底那点幽寒的光,那甜得发腻的、令人窒息的香气……所有被刻意忽略的细枝末节,此刻都带着狰狞的面目清晰地浮现出来。她哪里是送我入宫,分明是将我亲手推向了这早已张开、专为我准备的虎口!那一声声亲昵的“姐姐”,那温言软语里裹着的,是淬了剧毒的砒霜,是杀人不见血的刀锋。她早就算准了,算准了我这张“清水脸”,在这深宫,在皇帝那或许尚未完全熄灭的、对玉娆小主残余的念想里,会招来怎样的祸患。我,采苹,从踏入王府那一刻起,在她浣碧的棋盘上,就已经是一枚注定要被牺牲掉的、该死的棋子!
风暴来得比预想的更快、更猛、更不留余地。流言如同夏日的蚊蚋,一旦滋生,便迅速膨胀成铺天盖地的黑云,嗡嗡地笼罩了整个东西六宫。关于我与三阿哥在御花园“私相授受”、“举止不端”的绘声绘影的传闻,像带着瘟疫的风,无孔不入。每一道投向我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探究,或是幸灾乐祸的冰冷。
我试图辩解,声音微弱得如同蚊呐,瞬间就被那些更响亮、更“确凿”的“证据”所淹没。恐惧日夜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寝食难安,形销骨立。
最终,那判决如同三九天的冰瀑,轰然砸落,断绝了所有生机。没有审问,没有辩白的机会,只有一道冰冷刺骨的圣旨,寥寥数语,便宣告了我的终结——“赐自尽”。
那卷象征着最终裁决的白绫,被一个面皮紧绷、毫无表情的老太监托在乌木盘子里,无声无息地送了进来。那白绫素净得刺眼,像隆冬时节最冷最硬的霜雪,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特有的甜腥气息。它被两个小太监手脚麻利地悬上了房梁,垂落下来,在空旷寂静的殿宇中央,轻轻晃荡着,形成一个冰冷的、等待吞噬生命的环。
殿内死寂,空气凝固得如同寒冰。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边缘,一丝极不协调的、隐约的喧闹声,却顽强地穿透层层高墙与紧闭的门窗,如同幽灵般飘了进来。是锣鼓声!高亢、尖锐、带着一种刻意渲染的喜庆。咚锵、咚锵……一声声,一阵阵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