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风荷送给了阿昭一个长命锁,他幼时不得亲长疼爱,她作为师父、姐姐,自是要替他一一弥补回来。
风荷把长命锁系在了他脖子上,又摸了摸他的头,分开之时,却被他一下抱住。
“乖徒弟,师父盼着你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等他日衣锦还乡时,也跟着沾沾光。”
“我从前倒也没有高风亮节。”
其实她从不祈求他富贵煊赫,只盼着他少灾厄、无所忧、长欢愉。
……
风荷每日仍是在城中各处义诊,偶尔走得远些,往江宁府城郊、下辖县,只是跟在他身后的人,从那个开朗的少年阿昭,变成了带着帷帽的“无忧”。
风荷顾着和祺兰在山上乱逛,把抄写佛经的任务丢给了卫漪,待日落归来,女郎拿着“不甚美观”的字迹但笑不止,末了还要十分违心地夸一句:“无忧字如其人,娟秀可爱。”
“不诳不诳。”风荷弯腰与祺兰附耳道:“爱屋及乌乃是人之常情,算不得诳语。”
“也是字如其人,圆润可爱。”
倏忽间又去叁月,江宁仲冬,大雪,雪深覆瓦,寸步难行。
两人艰难行于往城外的官道上,卫漪撑着竹骨伞,几乎也是于事无补。
卫漪的步子忽然缓了些,落在后面好大一截,风荷心急,“怎么了?”
她总觉心口悸悸,可是却摸不清那反常的不安来自何处,许是天气恶劣,也惹得人内心烦躁。风荷用手挡着风遥望,“大约还有两叁里路便到了,我们再走快些。”
“关先生……”他惊讶,甚至于有些张惶。
“梅姐的腿疾耽搁不得,不过你们放心,这次施针过后,慢慢地再养着就是。可否让我们先进去?”
风荷去了蓑衣,抖落身上沾染的雪进了屋,乍然觉得误入春日,窗下燃着碳火,虽算不得太暖,与外头彻骨的寒冷也是两个天地。
那农妇姓梅,是个极安静腼腆的女子,见风荷进来,比她丈夫还惊讶些。放下手中绣着的帕子,唤道:“夫君,快给先生倒些热茶来。”
“郎君?”
“怎么了?”
男人不知如何答复,最后见卫漪轻轻摇了摇头,才回道:“没事。”
夫妻俩膝下育有一女,如今四岁,前些日子梅姐不甚摔了腿,她的丈夫白日又要去城里的瓷窑做工,孩子无人照看,便送到了姐姐家去。
梅姐谈起女儿时,眉目微弯,似新月。
梅姐失笑,“还以为先生会说小孩子不懂事,劝我不要多心。”
“师父打我手板,我便躲在阿嬷怀里哭,然后阿嬷就与师父置气,晚上吃饭时也不让我们等着她了。”
“师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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