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桥笛

“小神医也来买菊花饼？”

“是我。”廖老板笑道：“这两日秋雨不断，腿上的积年沉疴又犯了，本想去小神医那儿再拿些膏药，可巧，在这儿遇见了您！”

廖老板爽快道好，风荷把买好的糕点递给卫漪，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先回家吧，晚上去找我。”

风荷点点头。

“什、什么？”

“这桩凶案发生在温州楠溪江一带，闹得满城风雨，官府在那艘船上仔细勘验过，人是被推进河里溺死的。然而那几日南方连着几日大雨，河流湍急，尸首都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

“李邵熙好容易在永嘉唱出了名气，成了角儿，女先生却失足落水，不幸身亡，如今他自己又糟了这般劫难，可真真是天妒英才啊……”

李邵熙被盗贼戕害。

那阿秀呢？若李邵熙真是被盗贼所害，阿秀为什么还活着？他为何不向官府告案，而是扮成女子的模样回到江宁？他在隐藏些什么？

以上这些错综复杂的疑云，似乎都在指向同一个答案，风荷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相信。

可是……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到了医馆，风荷一直在出神，廖老板喊了她几声，她才抬起头道：“廖老板且等一等，我去给你拿药膏来。”

律法秉持着杀人偿命的准则，可谁会在乎阿秀曾受过的苦楚？

他被亲兄长喂下毒药，被胁迫，被逼着做了傀儡。

帮一帮他吧。

风荷想。

阿秀的最后一次治疗，是风荷亲自完成的。

阿秀看着她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我、我不知道，你还是要把身子养好一些，别的事情，以后再从长计议吧。”风荷心神不宁，有些局促地偏过头去。

“你在笑什么？”风荷不解。

风荷微抿了下唇，忍不住小声安慰道：“世上善良的人很多，以后你还会遇到的。”

“后来，她死了。”他又换回了姑娘的声线，轻声叹息，“所以我觉得善良的人是不会有好报的，你相信吗？”

阿秀又道：“但愿你会一直这样认为吧。”

“嗯？”风荷微愣，继而犹豫着道：“好、好啊，我送你到客栈吧。”

“哦……”风荷对他的态度显然没有一个月前那样热络了，她好像有点害怕，又有点纠结，阿秀看在眼里，忍不住和她一样纠结起来。

……

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下，她忽然停了脚步。

呜呜咽咽的猫叫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脖子。声音传来的地方，是身后的那条窄窄的巷子，风荷蹙起眉，不假思索地走过去，她找到了那只猫，自己却昏迷在了巷子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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