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既望。
冯榷已在门口候他多时,见他回来,手中转了半日的玄铁弯刀才停下来,如释重负道:“你总算是回来了,昨日楼主找不到你,发了好大一通火。”
冯榷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跟上他,小声道:“我可没有出卖你。”
他不知道卫漪做了什么,让楼主如此生气,只得好心劝他:“楼主若是骂你,你小心认错便是了,莫要出言顶撞他。”
冯榷接着道:“左右你也是楼里顶尖的杀手,楼主再生气,总不能真废了你,你好生认错便是。”
冯榷停下了脚步。
再往上是月偃楼的禁地,没有楼主的允准,任何人不得进入。
卫漪自回到月偃楼后一直静默的情绪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他脚步微滞一瞬,轻折眉心,却也没有说什么。
卫漪推开门,一柄玉骨的折扇携着凌厉的风擦脸颊而过,在他冷白面颊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红痕。
传闻中性格阴沉古怪的月偃楼楼主瞪着一双眼睛,发疯似的大喊大叫。
许是气极了,他不愿再看卫漪。
那是一座巨大的冰棺。
寒气中隐约可见一人,身着白衣。
相比之下,楼主的神情比方才还要疯癫,一种颓废的、冷寂而古怪的疯癫。
自卫漪幼时起,每逢满月之夜,便要在月偃楼七楼为这座冰棺守灵一夜。而今日已是六月十六,过了时日,楼主自然格外生气。
后半夜却又发起疯,靠着冰棺又哭又骂,卫漪闭上眼睛,默默地将他嘈杂的声音屏蔽在五感之外。
时而会含糊不清地呓语几句。
冯榷看着他脸上的红痕,乍然一愣,“楼主打你了?”
冯榷有些摸不着头脑,昨日见楼主那般生气,像是要活剐了他似的,他还担心这小子进去只要要脱一层皮呢,怎么竟毫发无损地出来了。
“守灵。”
卫漪不言。
到底是谁死了啊?
匪夷所思。
卫漪到絮子街时,恰好遇上关遥背着药箱出门问诊,他下意识低头,匆匆从她身边走过。
他不知道女郎的师父要说什么,却已暗自做了打算,他是不可能会离开女郎的,如果她要拆散他们……
里面装的是一些黢黑的药丸,散发着奇异的清苦气味。
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犹豫,倒出一粒在掌心,正要吃下,却被关遥的声音所打断。
昨日关遥发现药柜中的叁棱、莪术、红花少了一些,便已然猜到两人偷尝了禁果。
秘密被戳破了,一时间羞臊无措。
初开情窦的女郎却不知羞,见他来了,欢欢喜喜地拉着到后堂去。
风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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