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渐渐放下拘谨,将其中缘由娓娓道来。原来那片秽地本是城外一处野沟,因地处几个里甲交界,渐渐成了三不管地带。附近百姓多是自建屋舍,前任县衙扩建城区时,未明定此地归谁管辖。
“回大人的话,”秦管事欠身道,”那处原是条灌溉沟渠。附近居民贪图便利,日日往里头倾倒秽物。日积月累,便成了如今模样。”
林彦秋执笔在青藤纸上细细记录。这才明白,那一片屋舍参差,原是因无人规划所致。长此以往,必成祸患。
“此事虽非清道司全责,然尔等亦有失察之过。”林彦秋合上记事簿,“当务之急,须先清理秽沟。”
唐主事闻言,苦着脸拱手:“大人明鉴,清道司这些年...”说着指向院中几辆破旧粪车,“您看这些家什,还是先朝留下的。下官的轿子,连轿帷都打了三处补丁...”
林彦秋抬眼望去,但见院中粪车朽木斑驳,拉车的瘦马肋骨嶙峋。沉吟片刻道:“尔等可将困难具折上呈。本官自会向府尊谏言。然则...”话锋一转,“秽沟之事,须得即刻处置。”
临行前,林彦秋在门槛处驻足:“不妨在附近设个秽物暂存处,张榜晓谕百姓。如此,日后也好管理。”
唐主事连连作揖:“大人体恤下情,下官定当竭力而为!”
出了清道司衙门,林彦秋捻须沉吟。此事当先寻田大晖商议,再由其转告喻文博。虽说自赵嫣霓那桩事后,喻文博与自己亲近不少,但终究是田大晖一手提携的人,这其中分寸,不可不察。
回到县衙,林彦秋径直往田大晖值房去。叩门而入时,田大晖正伏案批阅文书,见来人是林彦秋,略显诧异:“墨卿兄今日怎得闲暇?”
两人自上次堂议深谈后,交情愈厚。林彦秋撩袍落座,将晨间见闻细细道来,说到清道司的困窘时,田大晖面色渐沉,叹道:“此事实乃县衙失职,竟让百姓与秽物为邻。”
“通判大人言重了。”林彦秋捧起茶盏,“新班子履任以来,夙兴夜寐,此事实乃积弊。不仅要清理秽沟,更需理清地界,明确责属,方能根治。”
田大晖指节轻叩案几:“此事当尽快议个章程。百姓疾苦,拖延不得,否则...”话到此处,他摇头苦笑,“怕是要被指着脊梁骨骂了。”
窗外蝉鸣聒噪,二人又细商了些许细则。临别时,田大晖执意送至廊下,夕阳将两道身影拉得老长。
说完秽沟之事,林彦秋话锋一转:“临安城农桑司已有钧令,拟将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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