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备茶相候。听闻沧山县近来新政皆出自林彦秋之手,李树堂捋须打量这位年轻御史,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倒不是为那些条陈,而是此人深谙为官之道。前番杜北丰数次禀报,都说这林彦秋虽对下严苛,却从不越级邀功,事事皆以主官名义上呈。
杜北丰额间细汗密布,奏对时字斟句酌。他心知肚明,自己早被打上“李系”烙印,今日一言一行,皆关乎林彦秋在知府心中的分量。这位大吏最恶下属锋芒毕露,纵使林彦秋有京中靠山,若不知收敛,亦有百种法子将他调任闲职。当初将林彦秋放到沧山县,未必没有这层算计。
花厅内檀香袅袅,杜北丰侃侃而谈,林彦秋偶尔补充,倒显出一派上下相得的景象。李树堂轻叩茶盏道:“沧山县新政,布政使司甚为嘉许。‘吏治考成法’已呈报京师,拟在全道推行。至于‘生员充里长’...”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不妨先在沧山县试行,若成效显着,再推广不迟。”
这番话看似含糊,却让林彦秋心头雪亮,李数堂,终究是动心了
汇报毕,二人自巡抚衙门告退。行至仪门外拴马桩前,杜北丰忽驻足,朝一株老槐树下摆了摆手:“墨卿且留步。”
林彦秋青袍微振,拱手道:“大人有何示下?”
但见杜北丰虽面色如常,眼神却略有游移,抚着腰间玉带低声道:“为贯彻知府钧旨,本府欲设‘新政督办司’,专司‘考成法’推行及‘生员充里长’一事...”话到此处略顿,“想请贤弟总领其事。”
林彦秋闻言心下了然,此乃得罪人之差事。杜北丰欲借他之手整肃吏治,既可得政绩,又可让他做那“恶人”。想那沧山县胥吏盘根错节,此令一出,不知要断多少人财路...
“下官谨遵钧命。”林彦秋忽展颜一笑,倒让杜北丰怔住。槐叶沙沙作响,映着二人各怀心思的面容。
“贤弟不再思量?”杜北丰作关切状。
林彦秋整了整幞头,目光如炬:“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杜北丰无言,只重重拍了拍他肩头。转身登轿时,忽闻林彦秋在身后道:“大人,明日下官便拟章程呈阅。”轿帘落下刹那,杜北丰嘴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杜北丰并未急于在堂议上提及此事,而是先遣心腹师爷持帖密访各位大人府邸。直至次旬初一堂议,方将知府大人关于“生员充里长”的钧旨和盘托出。
青石铺就的议事厅内,杜北丰身着绯色官袍,手持《礼部劝学诏》,滔滔不绝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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