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祝侍郎再复:“此乃积年陋规,非独尔处。若是户部拨款,层层克扣后,到州县能余六成已属万幸。”
虽知这是长辈肺腑之言,林彦秋仍觉胸中郁结。窗外暮色沉沉,恰如他此刻心境。
林彦秋搁下祝侍郎的密函,只觉心神俱疲。这疲惫非关筋骨,实乃心绪沉郁。自入仕途以来,虽不敢称清正廉明,然取财有道,从不染指公帑分毫。
他斜倚在雕花榻上,青纱帐外烛影摇红。忽闻窗外铜铃急响,驿丞又在门外轻唤:“大人,又有加急信函。”
林彦秋强撑起身,就着烛光一看,竟是姚杏儿的字迹。信中写道:“妾身已寻得姑母下落,虽削籍为民,总算平安。余银约千两之数,请大人今夜过府取兑。”
若非因云岭客栈之事需银钱周转,林彦秋本不欲此时收取。然既已开口,亦无推拒之理。
思虑再三,他密召祝知礼备轿。至姚氏宅邸时,但见姚杏儿早已候在门首,见他下轿便盈盈下拜,亲手为他换上软底便鞋。月光透过檐角,在她低垂的颈项上投下一片莹白。
二人于湘妃榻上坐定,姚杏儿从袖中取出个锦囊,轻轻推至林彦秋面前。
“里头是四张钱庄银票,共一千二百两。”她绞着帕子叹道,“若非大人周全,这些体己早入了官库。”烛火映得她眼角泪痣盈盈欲坠。
姚杏儿这般哀怨,实因林彦秋始终若即若离。即便此刻,他收银票时的神色,仍似县衙升堂时那般疏淡。
忽觉背后温软贴上来,姚杏儿将芙蓉面抵在他青缎官服上,轻声道:“待妾身到了苏州...”她顿了顿,“求大人赐个孩儿可好?”
林彦秋身形微僵。姚杏儿又低叹:“知大人红颜甚多。齐姑娘便罢了,今儿午后那个来洒扫的小丫头...”她指尖划过自己眼角,“提起大人时眸子亮得星子似的。倒不知您好这口,相较之下,妾身终究是残花败柳了。”
林彦秋摇头苦笑,那苏丫头不过是怜悯收留,岂有他念?
“何苦自轻自贱?”他声音干涩,“杏儿日后遇着良人,正经嫁了才是。”这话说得自己都觉苍白,窗外更漏恰滴答三声。
姚杏儿斜倚绣枕,朱唇凑近林彦秋耳畔呵气如兰:“墨卿郎君何必矫情?妾身可是完璧相付。若真另嫁他人...”她突然咬住耳垂,“只怕您日后想起,要拿马鞭抽断妾的腿呢。”
林彦秋闻言耳根发热。确如所言,若这尤物真属他人,他怕是要砸了那人的铺子。
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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