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摇红间,林彦秋望着窗外秦淮河上的画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河风送来远处琵琶声,混着酒香,在雅间里氤氲开来。
林彦秋起身告辞时,窗外已是月上柳梢。事情既已商定,只待刘力七日后南下购置客栈。更深一层的谋划,此刻还不便点破。
发现自己竟无处可去,林彦秋索性驾着青篷马车连夜返回沧山县。姚杏儿那笔银票的事,如今也只能等她主动开口了。
次日寅时,林彦秋刚在县衙签押房坐定,陈振便捧着誊抄工整的奏议前来。林彦秋细细批阅后正欲去寻杜师爷商议,忽见年桦急匆匆闯入。
“大人,工房递来急报,说是您要的筑路文书。”
林彦秋闻言一怔,此事为何不直呈府衙?转念一想,必是下面人既不敢违命,又怕开罪上官,这才拐着弯递到自己手上。
展开竹简细看,林彦秋面色渐沉。沧山县境内三十里官道,竟无一段合规格。即便看似完好的路段,也不过是乡道水准。这哪里是请款修路的文书,分明是颗火药桶!
想起祝文那日“不妨给李知府递个话”的暗示,林彦秋此刻方悟其中深意。若按常例呈报府衙,必被压下;若越级上奏,又太过僭越。
年桦见知县大人神色变幻,识趣地拱手告退。林彦秋独坐案前,取出水烟袋深深吸了一口。此事必须上达天听,但如何呈报却需斟酌,既要让李树堂知晓,又不能显得刻意。
沉思良久,林彦秋忽然直起身子,取过狼毫又放下,最终摇响案头铜铃:“备轿,本官要亲访柳先生。”
“喂,哪位?”柳安威严的声音传来,林彦秋嘴角微扬,恭敬道:“可是柳师爷?下官沧山县丞林彦秋。”
“哦,是林大人啊。”柳安语气顿时缓和,“有何见教?”
“下官有桩要事相求。”
柳安那头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已带上三分谨慎:“只要不违朝廷法度,有益民生之事,林大人但说无妨。”
林彦秋轻抚案上青石镇纸,缓声道:“本县官道年久失修,虽多方筹措银两,仍缺口甚巨。特拟了份奏议,想请柳师爷代为呈送李知府过目。”
柳安闻言暗自诧异,此事本当先呈报工部,再转呈巡抚衙门,何以要越级上达?忽想起近日李树堂在府衙议政时渐露锋芒,莫非这林彦秋是想借药材基地之事投石问路?
“林大人,”柳安捋须沉吟,“此议以县衙名义上呈更为妥当,就说是为改善商路,请府衙特批。毕竟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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