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出惊愕。
方裕同此番做派,实乃破天荒头一回。
祝文早年曾见他拒收太医院正的名帖,如今竟将私印名帖赠与区区一介主簿,这背后水有多深?
“既是这般......”
方裕同冲二人颔首,转身跨过月洞门时,外头廊下侍立的书童已备下枣红骏马。
马蹄声嘚嘚,惊起游廊下栖息的几只宿鸟,扑棱棱振翅而去。
林彦秋望着那张名帖,青瓷茶盏里碧螺春的热气袅袅升腾。
方裕同既已离去,祝文与刘青也同时告辞。
月光透过菱花窗洒在林彦秋半边脸上,映出眉间那道浅浅的疤痕。
陈舒窈故作随意地绞着衣带,藕荷色的裙裾扫过地上一瓣零落的银杏叶。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
林彦秋忽而低语,声线沉稳得像冬日里结冰的湖面。
“我没什么好瞒你的。”
陈舒窈指尖顿住,乌木发簪在发间投下参差的影。
她抬眸对上林彦秋清冷的视线,瞬间读懂了那句“我没什么好瞒你”背后的决绝。
“罢了......”
她轻叹,玉葱般的手指挑起茶盏,茶汤在青瓷中荡起细碎的涟漪,“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既信你,也信方大人。”
林彦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却见陈舒窈眼波流转间,忽然若有所悟。
她素来伶俐,此刻更是透彻。
方裕同此番当众表露,既是金兰之交的坦荡,更是明明白白的宣示:此子乃我方裕同所护,谁人敢动,先问我方裕同同不同意。
月光如水,顺着窗棂的缝隙流淌进来。
林彦秋望着陈舒窈指尖弹落的茶渍,在石桌上凝出一朵小小的水花,恍惚间明白,这杏林别院深深处,又多了几重风云。
此时正值未时三刻,杏林别院回廊转角处阴翳蔽日。
刘坤怀揣着一篮子鲜枣,蜷在雕花朱漆廊柱后,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官服皂纱帽翅滴落。身后的阿月与阿池仍穿着月白色比甲,耳坠银杏叶形步摇在鬓边轻晃,恨恨地瞪着他:
“你个堂堂桐城副知县,见了谁尾巴夹得这么紧?”
阿月嘴一撇,菱花铜镜映出她鬓边的茉莉花簪。
今晨得了急报,明日便要随钦差回京述职。
二人本想辞别林彦秋,谁料寻到刘坤打探消息,竟得知林公子“偶感风寒”在医馆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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