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礼慌乱地系好中衣带扣,抓过床头的云纹木剑冷笑道:“我遣人去寻卢管家,他必知家父所在。”
话音未落,他已瞥见瑟瑟发抖的阿月与阿池,剑锋一指:“此二人如何处置?”
林彦秋掀开朱漆柜门取出一件白麻布中衣,刀光闪过,布料已成寸许宽窄的长条。他仿若未见二女惊恐神情,麻利地将她们腕踝缠了个密不透风,顺势将帕子塞入她们口中。
信鸽不一会就飞了进来,得知祝文正在桐城会馆处歇息后,祝知礼持书信匆匆踱出,门楔未及插上,已听见院外脚步声疾。
林彦秋将张祭酒相赠的腰间玉佩塞入他手中:“若遇盘查,此物可证身份。”旋即纵身跃上飞檐,又折返来路提醒:“莫忘摘下玉带板。”
两人借廊道羊角灯昏光登楼,至东厢房外,祝知礼正欲叩门,林彦秋已按住他手腕。只听屋内铜锁微动,林彦秋忽然将他拽入影壁暗格,门缝处已探出个描螺髻的丫头。
“谁在外面?”
女子惊惶未及阖门,已被林彦秋点穴制住。祝知礼趁机旋开铜锁,却见内室有人掀开湘妃竹帘:“杜丽,外头怎的?”
祝知礼悄然退入屏风后,待那人刚探出头,已扣住他发髻银簪,顺势一拽,膝盖顶在前胸。那人闷哼跌地,祝知礼顺势点他昏穴,回头正见林彦秋已将外间女子制住。
“说!你兄妹把家父藏在何处?”祝知礼抽出缠在腰间的丝绦,将那浑身战栗的女子按在八仙桌上。
杜丽哆嗦着直起颤巍巍的身躯,裙摆下的裘裤已因惊吓浸透冷汗。
湘妃竹帘半垂的暖阁里,祝文横卧在云母纱帐后的七宝床上,祝知礼掀开织锦被面,月白长衫下露出的精瘦胸膛正匀速起伏。他匆忙扯下淡青狐裘覆上,悬在半空的手指却在触碰到父亲发凉的肩头时僵住,冰玉扳指在腕间发出清泠轻响。
林彦秋负手立于廊下,将杜卫跌落的描金漆盒踢到墙角,这又是一个西洋商贾带来的“影戏匣”。他拂袖转身时,袖口扫过墙角的青瓷花觚,碎瓷溅起的残片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祝知礼从暖阁踱出,身上的沉水香已染了一身筝弦气息。林彦秋拱手作揖,指了指扔在地上的漆盒:“府中暗卫应已在各门设伏,怎奈府尹大人平素御下过宽。”见祝知礼将木剑插回剑鞘,又补充道:“此事既已了结,兄弟不妨先回避风头。”
祝知礼抱拳拱手,手指却被冻得微微发白:“劳烦林兄代为周旋,此事若传出去,祝某父子颜面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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