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衙门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阴冷算计的气息。吏部尚书周显宗端坐上首,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茗,下首坐着户部侍郎钱有禄,一个面团团般富态的中年人,此刻却满脸苦相,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周老,这……这实在顶不住了啊!”钱有禄的声音带着哭腔,“李崇焕那杀才,拿着大将军的手令,天天来逼粮饷!库里的存粮,满打满算也就够支撑七八日了!还有箭矢,昨日就告罄了!兵仗局那边日夜赶工,也供不上城头消耗的零头!更别说那些修士老爷们要的朱砂、玉髓、灵石……那都是烧钱的祖宗啊!国库……国库早就跑老鼠了!”
周显宗眼皮都没抬一下,吹了吹茶沫:“钱大人,慌什么?大将军不是有王命金剑,有如意金牌,有丹书铁券么?权倾朝野啊!区区粮饷军械,还能难倒他?”他放下茶盏,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王城遭此大劫,百业凋敝,税收断绝。我们户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将军要的东西,我们不是不给,是实在没有。你按实情,据实禀报便是。大将军英明神武,体恤下情,总不会因此就砍了你我的脑袋吧?”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至于那些修士要的东西……告诉他们,库藏已尽。若他们真有通天彻地之能,不妨自己想想办法?求雨还是点石成金,随他们施展嘛。”
钱有禄听得浑身冷汗直流,明白了周显宗的意思——拖!卡住命脉,让前方吃紧!他不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是…是…下官明白…据实禀报…据实禀报…”
当这份“据实禀报”的文书和空空如也的仓库,摆到正在西城楼临时军帐中短暂歇息的上官乃大面前时,李崇焕气得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矮几,破口大骂:“周显宗老匹夫!钱有禄那肥猪!他们这是存心要我们的命!大将军!给我一队兵,我这就去户部衙门,把那两个蛀虫的脑袋拧下来!”
上官乃大看着那份措辞恭敬、却字字推诿的文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他握着金剑剑柄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手背上未愈的伤口再次崩裂,渗出暗红的血珠,顺着冰冷的剑锷缓缓滴落。他沉默着,帐内的空气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阿阮蹲在他脚边,小手轻轻碰了碰他滴血的手背,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良久,上官乃大才抬起眼皮,看向暴怒的李崇焕,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杀他们,容易。粮草军械,能从他们脑袋里变出来?”
李崇焕一滞,像被掐住了脖子。
“传令,”上官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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