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国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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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顺意突然觉得手里这匹杭罗重得很。她想起今早吴向荣交来的米铺账本，那些多出来的进项，此刻都泛着铁锈味。柜台玻璃映出她发白的指节，正死死攥着那匹要给周家老太太做寿衣的香云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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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计手里的算盘珠子啪地一响，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东洋鬼子简直不是人！蒋公派去交涉北伐事宜的张麟书先生，竟被那群畜生......他说到这儿，喉头哽住了，手指死死掐进柜台木板里，先割了耳鼻，又砍断四肢，最后......最后连个人形都看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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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公时先生更惨，伙计抹了把通红的眼睛，被他们三人一组拖到院子里，第一批就......他猛地一拳砸在柜台上，那群天杀的就在院子里开枪！蔡先生才多大年纪啊，连国家统一都没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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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行里静得可怕，只听得伙计粗重的喘息声。他忽然压低声音，却更显狠厉：等北伐军撤走，那些倭寇五月十一日搞什么039;入城式039;，见人就杀，见女人就......他猛地别过脸去，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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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顺意手里的布料哗啦掉在地上。伙计弯腰去捡，再抬头时两眼赤红：济南城现在就是人间地狱，尸首都堆成了山，血水流成了河......一万七千多条人命啊！他说着突然抄起柜台下的裁布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我要是能上阵，定要砍他十个八个东洋脑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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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顺意听完，胸中怒火翻涌，嘴角竟咬出一丝血腥味。她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情绪，沉声问道：我让你送去青帮的东西，送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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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连忙点头：送到了。杜先生让我带话，说最近晚上不太平，抢劫、绑票、撕票的事儿多，让咱们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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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郑顺意淡淡应道，目光扫向刚进门的顾客，朝伙计使了个眼色，先去招呼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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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伙计离开，郑顺意又在布行里转了一圈，这才不紧不慢地踱出门去。他故意绕了几条巷子，最后闪进一家门脸破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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