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卫辉府破城时的火光,想起南逃路上的颠沛流离,想起夜里常被噩梦惊醒,泪水便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
福王朱由崧哭得更是狼狈。
他本就体态偏胖,此刻伏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哭声又响又急,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童:
“陛下!闯贼追得紧啊!臣在淮安时,看着舟船外的水,都怕夜里有人摸进来取了臣的性命…… 周王薨在船上时,臣连哭都不敢大声……”
他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南逃的艰辛,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狼狈细节,此刻全随着泪水倾泻而出,连带着对未来的惶恐化作呜咽声,在殿内回荡。
朱常淓哭到动情处,竟开始捶打自己的大腿:
“臣无能!护不住封地,护不住宗室,还得劳烦陛下挂心……”
朱由崧则干脆放声大哭,哭声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求饶:
“求陛下看在同宗的份上,莫要弃了臣…… 臣再也不敢贪图安逸了……”
黄得功在一旁听得眉头微皱,却不好插嘴。
他一路护送,自然知道两位王爷的难处,却也没料到他们会在陛下面前哭得如此失态。
崇祯静静地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明镜似的。
这两位王爷,怕是真被吓破了胆。乱世之中,昔日养尊处优的宗室,早已没了往日的体面,只剩下对生存的本能渴求。
正哭着,殿外又传来脚步声,张同敞捧着一份急报快步进来,神色凝重地道:
“陛下,东边传来消息,鲁王于半个月前薨了。是被闯军烹杀的,前几天才确定此事。”
这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让殿内的哭声更大了。
朱常淓与朱由崧猛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神里从惊愕转为极致的恐惧。
他们方才听到 “鲁王薨了”,心里已惊惧,可当张同敞说出 “被闯军烹杀的” 时,两人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鲁王朱以海,也是南逃宗室里颇有声望的一位,怎么……被煮了吃了!
朱常淓的嘴唇哆嗦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朱由崧更是如遭雷击。
他猛地想起自己的父亲:老福王朱常洵。
当年洛阳城破,朱常洵被李自成擒获,也是被剥了皮,和鹿肉一起煮成了 “福禄宴”。
如今鲁王的结局,像一把生锈的刀,狠狠剜开了他尘封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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