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正是京师最是寒冷。
凛冽的北风如同无数把锋利的钢刀,呼啸着掠过街角巷尾,卷起西市刑场里枯黄的衰草与细碎的沙尘。
洪承畴被粗暴地拖出囚车,押上行刑台,被冰冷的铁链捆在木桩上。
围观的百姓层层叠叠地挤在刑场四周,人群中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咒骂声,那声音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刑台掀翻。
一个自山西逃命来的老者,跌跌撞撞地冲到台下,哑着嗓子嘶喊:
“屠杀山西的奸贼,你还我家人命来。你还记得太原城破时,那满地的尸体吗?我的儿子、儿媳、孙子,都死在了你的刀下!”
有宣府区域的百姓闻讯而来,在人群中大声咒骂:
“洪狗!就是你带着建奴屠了宣府、大同!你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吗?你怎么今天才死啊!”
一个年轻的汉子挤到前排,握紧拳头,眼中满是愤怒:
“你对得起那些被你害死的百姓吗?你对得起大明吗?对得起自己的列祖列宗吗?”
“我恨不得生吃你血肉。”
“剖开他的肚子,看看他是不是长了狼心狗肺。”
洪承畴瞳孔骤缩,仿佛被人狠狠地戳中了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建奴屠戮山西诸城的惨状:
城内外下堆满了尸体,护城河的水都被鲜血染红,街道上到处是燃烧的房屋,老人的哀嚎、孩子的啼哭此起彼伏。
山西百姓的哭嚎声如同无数根细针,狠狠地扎进他的耳朵,刺痛他的内心。
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心中满是悔恨与绝望:
“我为什么不敢自尽!为什么要听信陛下的谎话!
当初如果能一死了之,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若是像我的梦中那般,大清赢了,攻占了京师,该多好!那样的话,所有人都会说我才是对的!”
“怎会在此地遭受蝼蚁的辱骂!”
……
就在这时,方岳贡作为监斩官,面容冷峻的走上行刑台。
扫了一眼卖国背主的洪承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不屑。
他深吸一口气,展开圣旨,高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临御天下,夙夜忧勤,欲挽大明于将倾,救黎庶于水火。自松锦烽烟起,朕寄洪承畴以厚望,委其蓟辽总督统大明雄师,期以破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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