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胎梦脐孔

巨婴肚脐的褶皱里涌动着羊水腥甜的气息，青铜血管在肉壁上有规律地搏动，将星云状黏液泵入悬浮的脐带网络。我蜷缩在脐孔底部的黏液沼泽中，视网膜界面被染成翡翠色，倒计时在视野边缘闪烁如蜈蚣爬行：＂哺乳程序完成度87%＂。林素心的面容从头顶脐孔渗出，她的五官被蠕动的血管重新拼合，下颌裂开露出黑洞构成的声带："玄儿，该喂饱母体了。"

三百六十根脐带突然刺穿肉壁，末端连接的哺乳宇宙在黏液表面投出全息影像。最近的脐带里漂浮着2023年的地球，我看见自己正跪在南极黑碑前，将青铜导管插入冰层裂缝。导管另一端连接着巨婴的肠胃，蓝白相间的冰川在消化液里融化成初乳。当想呼喊时，声带突然增生出量子光纤，迸发的引力波震碎了邻近宇宙的月球，陨石雨在脐带里下成一场翡翠色的雪。

巨婴的肠胃传来雷鸣般的蠕动，肉壁分泌出青铜乳汁。黏液沼泽突然凝固，形成微型南极洲模型，冰盖下传来胎动般的踢打声。扒开半透明的冰层，林素心的冷冻残躯正用乳牙啃噬子宫壁，她太阳穴的导管里流淌着脑脊液与星尘的混合物。"妈妈......"我刚触碰到冰面，残躯突然睁眼，瞳孔里的微型黑洞开始吞噬周围血肉。翡翠血管暴怒地缠住脖颈，将我拽向肚脐深处的量子漩涡——

坠落中穿过十二层子宫壁，每层肉膜都印着不同文明的哺育图腾。当后背撞上青铜子宫时，宫壁的克莱因环符号突然活化，我的指尖在方程表面擦出火花。透明化的宫壁外是无限嵌套的子宫群，每个腔室内都蜷缩着哺乳中的自己，他们怀中的婴儿长着我的脸，脐带如矛刺穿哺育者的眼球。最内层的我突然转头，溃烂的眼窝滴着初乳："认知滤网5.0要加载母乳杀毒模块......"

视网膜界面弹出猩红警告时，乳汁从我的眼窝喷涌。青铜子宫在银色洪流中溶解，玫瑰根系穿透宫壁疯长，花刺扎进其他宇宙的地核。当试图扯断花茎时，发现根系已与量子脐带融合，正在吮吸第362号宇宙的恒星奶嘴。猎户座星云在乳腺导管里收缩成乳晕状，星尘在乳头凝结成翡翠色的痂。

巨婴的啼哭震碎了量子漩涡。我坠回黏液沼泽，发现脐孔已变成产房废墟。断裂的翡翠血管在地面扭成林素心的遗书，青铜奶瓶的碎片里浸泡着微型黑洞。拧开某个瓶口时，潮牌青年的残躯被喷吐而出，他的机械骨骼上长满婴儿乳牙，星图状的舌苔正舔舐虚空："所有林素心都是你分裂的哺乳人格......"

脐带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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