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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豁然,江缨长舒了一口气,攥着贺重锦的衣袖,略显青涩地唤出一声:“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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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缨。”他亲昵地叫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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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缨道:“我还没有参观完贺相府,夫君,你陪我走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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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轻勾,点了点头,在江缨离开藏书阁后,趁江缨不注意,暗中将藏在袖中的棋子无声放回了棋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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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来贺府,江缨悬着的心慢慢落了下来,逐渐感到前所未有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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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一直被困在小小的江府之中,困在江夫人的身边,困在那一方桌案前,日以继夜的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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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贺重锦开始讲述着曾经他在官场中的事,江缨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并不是所有人的前半生都像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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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燥又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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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知不觉深了,房内燃着淡淡的熏香,红烛灯的暖光让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独特的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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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缨盖着被子蜷缩在塌上,似睡非睡地侧卧着,贺重锦则坐在床边,翻动着今日批阅过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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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是太后侄子,但年少时父母战死沙场,一人无依无靠,家中姨娘也并不待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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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说伤心事,贺重锦像是在讲述一件无足轻重的常事般:“后来,西北闹了瘟疫,凡是患上瘟疫的人,发病时皮肤会起红疹,药石难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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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去西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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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贺重锦点点头,“我在西北治理瘟疫,亲自试药,才换来这一身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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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只有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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