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走

有对自我的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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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了张嘴，头发已经汗湿，几缕贴在面颊上，脆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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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型只说了四个字，“别……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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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生突然被她的眼神撼动，把他拉扯进记忆的时光中，多么熟悉的画面啊，三十年前，也是这样一场手术，只不过台上躺的是自己二十一岁的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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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被车撞的太严重，大出血，子宫都已脱落，最后死在手术台上，狼狈不堪，血把世界染成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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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跟一个男人私奔，年少不懂事，被骗后拖着一身伤回家，还有肚里九个月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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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似玉的小女儿，明媚的脸还在眼前晃荡，甜甜的声音叫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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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死的时候，她睁开眼睛，悔恨，不舍，还有噙在眼珠上的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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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是李林生一生无法忘怀的伤，溃烂在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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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手术刀下的苏又清，几乎是一念之间，他对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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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努力笑了笑，即使失了所有力气，她终于闭眼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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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留意，看有没有出血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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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生夹着针盒，步履稳重的往外走。苏又清看着他的背影，拖出长长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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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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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休每天都来看她，却不敢进房门，悔恨前，丧失了所有自尊和骄傲，身体里的勇气气数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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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又清知道，她都知道，于她，也是一场身心俱疲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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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爱你，也无法漠视已经生成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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