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阁天台,高悬于云海之上。脚下是连绵起伏的仙宫楼阁,灵光流转,象征着这座庞然巨擘的权势与财富。然而此刻,站在这权力巅峰的两人之间,却弥漫着比极北寒域更冷的冰霜。
白浅临风而立,素白的衣裙在罡风中纹丝不动,如同万载不化的玄冰。她冰魄般的眼眸并未俯瞰这壮阔的基业,而是穿透了空间,落向遥远北方——那里,北冥国寒渊灵脉与丹霞派地火灵脉被强行剥离的源头之地。即便相隔万里,她仿佛依旧能感受到那片土地上弥漫的绝望与死寂,以及灵脉被抽取后留下的、如同巨大伤疤般的灵机空洞。
“长生。”她的声音清冷依旧,却不再是以往那种包容万物的平静,而是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审视与沉重的失望,“你动用‘合成系统’,凭空造矿,引发价格雪崩,令北冥丹霞产业崩溃,万民流离…这与幽冥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践踏生灵的邪魔行径,又有何异?”
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锥子,凿在吴长生的心上。
吴长生站在她身后几步之遥。玄色衣袍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左肩处那混沌色的封印剧烈波动,魔毒的侵蚀因白浅话语中的寒意而骤然加剧,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神经,也啃噬着他的理智。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白浅的质问,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底那扇被权欲和魔毒强行封闭的门,门后是无数在价格雪崩中倾家荡产、绝望哀嚎的面孔,是玄冰跪地时那刻骨的屈辱与死灰般的眼神…
愧疚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窒息。但紧随其后的,是更汹涌的、被误解的委屈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恐惧!
“有何异?!”吴长生猛地抬头,眼中那被魔毒浸染的阴鸷被一种近乎赤红的激动取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嘶哑,“幽冥殿要的是毁灭!是血祭!是让这六界重归混沌!而我呢?!”他向前一步,指向脚下浩瀚的万象阁,指向更远处那片被幽冥血海阴影笼罩的天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这冰冷的权柄?还是为了这堆砌如山的灵石?!”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白浅的背影,那眼神充满了痛苦、焦灼,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浅浅!我是为了保护你!保护小金!保护这万象阁里每一个追随我们的人!保护这六界最后一点安宁的火种!幽冥殿的威胁就在眼前!创世恶念随时可能重临!它们需要什么?它们需要无尽的血肉!需要庞大的能量!需要这六界积累万载的灵脉与资源作为复苏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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