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垫上弹起。额头的冷汗滴落在手机屏幕,锁屏界面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楼道里传来粤语骂街声和塑料拖鞋的踢踏声,隔壁阿婆的收音机正在播放午夜点歌节目,甜腻的女声唱着九十年代金曲。
节能灯管正常亮着惨白的光,墙面霉斑不过是普通黑渍。李炫颤抖着摸向床底——除了积灰的鞋盒和空矿泉水瓶,哪有什么纸扎人偶。手机相册里昨晚拍摄的监控录像全是黑屏,连泼在墙面的水渍也只是普通水痕。
“痴线。”他抹了把脸,喉结艰难滚动。后颈残留着梦魇中的刺痛感,像是被无数细针扎过。当视线扫过充电中的电动车钥匙时,瞳孔骤然收缩——钥匙串上的平安符铜钱,正诡异地逆时针旋转。
李炫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皮像是被涂了强力胶。他分明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栽回床垫。发霉的棉絮涌出股腥甜味道,像是有人往他鼻腔里塞了把浸过糖浆的锈铁钉。
“阿炫要听话…”
“香灰要撒在东南角…”
“三更天别走西巷口…”
这些话语在黑暗中凝聚成实体,化作无数张重叠的人脸。李炫试图睁眼,却发现眼皮被无形的手紧紧黏住。当他用尽全力挣脱时,额角传来的钝痛让他意识到,现实中自己的身体正被某种力量束缚着。
“还钱…还钱…”
“纸人替身…要替身…”
“龙母娘娘的船…要人祭…”
无数细碎的人声在耳蜗里翻搅,像是几十个老人围着他的颅骨念经。他恍惚看见天花板的霉斑在蠕动,那些墨绿色的斑点突然裂开细缝,露出密密麻麻的琥珀色眼珠。每颗眼珠都在淌血,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繁体“债”字。
“第三只眼的位置。”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颅内炸响。后颈的刺痛感突然窜到右臂,借着窗外漏进的霓虹光,李炫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臂不受控制地抬高,他看见皮肤下浮出青色纹路——那根本不是胎记,而是用朱砂刺破表皮又愈合的傩面图腾!
手机自动解锁,屏幕上跳出无数张监控截图——全是他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被纸人包围的画面。最诡异的是,所有照片的右臂上都画着完整的傩面,只是瞳孔的位置空洞无物。
“叮——”
似有若无的铃铛声从床底传来。李炫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分明看见自己垂向床沿的右手小指上,不知何时缠了根褪色的红绳。顺着红绳望去,床底阴影里正蹲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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