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的晨雾还未散尽,沈杰就抱着个红绸包裹的木匣站在姜雅琴楼下。
木匣里是他跑了三趟潘家园淘来的老端砚——孙慈惠老师从前总说,批改作业时磨墨的声音能让人静下来。
“沈杰哥!”姜雅琴裹着件驼色毛呢大衣跑下楼,发梢沾着细雪,“我带了孙老师爱喝的明前龙井,去年秋天托人从杭州带的。”她哈着白气把牛皮纸袋往他怀里塞,指尖碰到他手背时像触电似的缩了缩。
沈杰低头看她冻红的鼻尖,把木匣换到左手,自然地握住她右手揣进自己大衣口袋:“手怎么这么凉?”
“早上帮柳姨熬了红枣粥。”姜雅琴耳尖泛红,却没抽回手,“孙老师胃不好,我记得您初中作文里写过,她总把热饭让给住校生,自己啃冷馒头。”
城郊的老房子飘着煤炉的焦香,孙慈惠开门时正用围裙擦手,看见两人先是一怔,接着眼眶就湿了:“杰子,雅琴,快进来!”她摸出个玻璃糖罐,“我就说昨儿夜里听见喜鹊叫,原来是你们来。”
沈杰把端砚捧给她时,老人手指在砚台雕的松鹤纹上摩挲半天:“当年你作文总写‘松竹有节’,我还说你小子太古板,敢情是早有打算。”她转头对姜雅琴笑,“这姑娘眼睛亮,像当年坐第一排的小班长。”
从孙老师家出来,雪又细又密。
姜雅琴突然拽他袖子:“沈杰哥,您初中是不是总帮前排女生捡橡皮?”见他发愣,她噗嗤笑出声,“孙老师刚才说‘第一排小班长’,我猜您肯定干过这种事。”
“那是给陈景明捡的。”沈杰耳尖发烫,“那小子上课玩弹珠,橡皮能滚到讲台底下。”
接下来的初八到初十,两家人的走亲访友像串冰糖葫芦——二舅家的喜宴上,姜雅琴替他挡了三杯白酒,说“伴郎要保持清醒帮新郎”;三姑奶拉着姜雅琴的手说“这闺女手暖,是福相”;连陈景明他奶奶都塞给姜雅琴一包晒干的茉莉花,说“泡水里洗脸养人”。
直到初十夜里,沈杰在酒店帮姜雅琴收行李时,才发现她箱子最底层躺着个红布包——正是魏芷荣送的银锁。
“我妈说,这是‘定情信物’。”姜雅琴低头叠毛衣,声音轻得像落在毛衣上的月光,“她说...等您开口时,要我戴着。”
沈杰摸了摸口袋里的对戒盒,喉结动了动。
窗外的烟花炸开,映得她睫毛上都是细碎的光,他突然觉得,有些仪式不必急在一时。
2月17日清晨五点,天还没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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