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打颤。
南华山北面,濮水失去了夏日的滔滔气势。曾经奔腾的河水,如今像一条卷曲的、无精打采的黄色蚯蚓,在大地上缓缓蠕动。顺着河流弯曲的土岭,被酷霜涂抹得花花搭搭,草儿都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借不到粮食,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他不知道见到监河侯后,对方肯不肯借粮,也不知道这一趟,能不能给漆园的工徒和家人带来一线生机。但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因为这是此刻唯一的希望,是在这黑暗困厄中,试图抓住的那一丝微弱的光。庄周怀揣希望前行,不知借粮结果。
那座建在高堤上的监河衙门,远远望去,透着股陈旧的气息。府衙大门口,两位手执戈戟的兵士如往常一般伫立。他们身上的河卒字样兵服,虽样式未变,可精气神儿却似被抽走了一般。那原本挺拔的身姿,如今略显佝偻,眼中的光芒不再,只余几分倦怠与茫然。
府衙大门西边堤口处,“大禹治水处”的石碑静静立着,上面冻着的霜花,像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周围的漆树林,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瑟缩,一片萧索之景。
庄周站在这熟悉又凄凉的场景中,心里像霜打的漆树叶,满是苦楚。他望着那两位兵士,从他们黯淡的神情里,深深体味到了世道的艰难。
执戈戟的兵士告知他,秋后无汛情,监河侯一直在城里居住。这消息,不知是希望还是又一层失望的铺垫。
庄周再次骑上毛驴,缓缓下了土堤。顺着南北土官道,毛驴的蹄子有节奏地踏在路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北风吹来,起初如刀割般刺痛,此刻在身后,竟也没刚才那般冷了。
太阳慢慢转向东南,微弱的光线洒下,带来些许暖意,却暖不了庄周内心的寒凉。
行至户牖邑城里,监河侯府邸出现在眼前。不算太高的黑漆大门,门楣上“监河侯府”几个红漆篆字,在这晚秋的氛围里,醒目却又透着几分孤寂。
庄周抬手敲门,那敲门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
不多时,从里边走出个身穿粗布衣服的仆人。仆人一眼认出庄周,脸上带着几分恭敬,引他进了院子。院子里,花草凋零,石板路透着寒意。仆人将他带到书房,倒上一杯香气四溢的茶水,便转身离开。
庄周坐在书房,腹中饥饿如鼓,叽里咕噜乱叫。那四溢的茶香,此刻却让他越发难受。真是腹中“无本”,难下清水啊。他望着那杯茶,思绪飘远,想到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年迈体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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