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这条“鱼”,实在太大了!大到让他这位拥有两世记忆、自认心志坚毅的帝王,都一时间感到有些头晕目眩,难以承受!
如果连韩爌这样的人物都已心怀异志,那这满朝文武,这巍巍大明,还有几人可信?这大明的根基,究竟已经糜烂到了何种地步?!
李若琏见皇帝如此失态,心中也是惴惴不安,连忙补充道:“陛下,臣在密报中附上了韩爌的背景。其祖籍山西蒲州,而蒲州紧邻平阳府,历来是晋商势力最为集中的核心区域之一,明代晋商所谓‘八大家’,便有数家发源或扎根于此。韩爌虽是科举出身,官至首辅,但他与晋商集团之间,这种深厚的地缘宗族关系,为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隐秘联系,提供了天然的、也是最难为人察觉的纽带。”
“供词中提及,”李若琏声音压得更低,“自范家被抄,陛下严查晋商,意图清算其通虏资敌、偷逃税款之罪的风声传出后,韩爌府上曾数度有形迹可疑之人,在深夜秘密出入。而在京营图谋叛乱之前,李继勋、赵承麟等人,亦曾得到过某个身份尊崇、极有分量的人物或明或暗的暗示与默许。根据那幕僚的描述,此人的言谈举止、身份地位,皆与……与韩阁老高度相似!因此臣斗胆推断,此次京师的连环毒杀与兵变图谋,背后似乎与这位阁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朱由检猛地抬起头,眼中已布满血丝,胸膛剧烈起伏。滔天的怒火与彻骨的寒意在他心中交织翻滚。他缓缓俯身,拾起那份沉甸甸的密摺,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韩爌……好一个韩爌!好一个国之柱石!”朱由检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冬。
但在最初的震惊与狂怒之后,朱由检凭借着两世为人的经验和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强韧神经,迅速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韩爌在朝中经营数十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其党羽势力盘根错节,影响力远非范家或几个京营叛将可比。在没有掌握到绝对确凿、足以一击致命的铁证之前,在卢象升天雄军未凯旋回京之前,还是不能立马抓人,御前班直虽然韩勇,人数还是太少了,需要加快募兵力度!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荡的心绪,对李若琏沉声下令:“李卿,此事干系太过重大,已非寻常朋党可比!朕命你,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但所有调查,必须在最绝密的层面进行!从即刻起,所有关于韩爌的线索,由你亲自掌管,单线向朕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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