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皴裂、如同旱地般粗糙的脚心,“会长出泉水来的。”阿依莎茫然地转过小脸,空洞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幽深的岩缝。那里,似乎只有一缕极其稀薄、若有若无的湿气渗出,旋即被头顶那轮巨大而暴烈的烈日无情蒸发,化作一片转瞬即逝、令人心碎的幻影。而在三公里之外,国际救援车车身上醒目的红十字标志,正在灼人的热浪中剧烈地扭曲、晃动,如同一个遥远而不真切的梦境。
三年后,又是那个能把石头晒裂的残酷旱季。一个追逐蜥蜴的部落男孩失足跌进了那道曾被阿依莎凝视过的岩缝。他惊恐的哭喊声在死寂的谷地回荡,引来了附近寻找水源的掘井队。当沉重的钢钎带着希望的力量,终于凿开深处坚硬的岩层时,一股浑浊的水流夹杂着历史的沉渣猛然喷涌而出!水流中,赫然裹挟着1941年德军埋设的防水闸破碎的金属残片,一块生满厚重红锈的巨大齿轮上,竟紧紧缠绕着一截早已腐朽、却依然辨认得出的草绳——正是三年前那个黎明,拴在阿依莎枯瘦脚踝上的那一根!巴希尔踉跄着跪倒在喷涌着泥水的新井边,颤抖着双手,将历经劫难后修复如初的铜量水器缓缓浸入翻涌的水面。清澈的水波在古老的铜器上荡漾,那曾被子弹洞穿的孔痕里,竟倒映出一尾微小、透明、仿佛由最纯净的水晶雕琢而成的盲眼鱼,正无声地摆动着尾巴,在倒悬的水影中缓缓游过。
正午的沙丘在滚烫的热浪中疯狂扭曲、舞动,如同海市蜃楼般虚幻。突然,刺耳的金属探测器蜂鸣声,如同冰冷的锥子,骤然刺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马克跪在沙地上,双手疯狂地刨开滚烫的砂砾,一个锈迹斑斑、粗大的铸铁管道逐渐显露出来。管身模糊的德文标识在风沙侵蚀下依稀可辨:“WASSERLEITUNG - 1941.8.22”。更令人心悸的是,一股锈红色的粘稠液体,正沿着管壁的裂缝缓慢地、如同伤口渗血般向外渗出。张美玲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那修复的铜量水器卡在裂缝处。古老黄铜与溃烂铁锈摩擦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是沉睡的管道在痛苦呻吟。整整三个小时,时间在死寂和蒸腾的热浪中缓慢爬行,量水器底部,终于积起了一层薄薄的、沉淀着不祥铁锈的锈红色水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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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的输水系统,”马克凑近观察着管壁上凸起的铆钉,指尖拂过粗糙冰冷的表面,声音带着发现遗迹的凝重,“看这工艺,他们当年是用骆驼毛混合沥青来密封接缝的。”话音未落,旁边的阿里突然发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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