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不到三米深。”长老的拇指摩挲量水器,铜器表面结着层白色的盐霜。穿迷彩服的年轻人突然推开老人,将自动步枪伸进井口扫射。飞溅的碎石中,张美玲扑倒一个正在收集晨露的男孩,塑料瓶里的水珠洒在沙地上,瞬间被吸得无影无踪。
联合国官员的视频会议在下午三点准时开始。
张美玲刚展开被弹孔撕裂的卫星地图,沙尘暴就掀翻了帐篷。她在呼啸的风沙中嘶吼:"过去半年有17条商道消失!"便携投影仪在帆布上投出鬼影般的地图,骆驼队的GPS轨迹像血管般干涸断裂。
“我们需要全球水权……”
卫星信号突然中断前,官员的虚拟影像正在摇头。张美玲扯下头巾蘸取泥浆,在帐篷内衬写下"每口井日均服务4300人"。沙粒渗进棉布纹理,后来在日内瓦法庭上,这些沙粒的矿物成分成为指控某国军火商的关键证据——弹壳合金与沙中的稀有金属同位素完全吻合。
深夜的难民营,孩子们用手术刀片剖开塑料瓶。
他们在瓶身刻满细密的沟槽,黎明前将这些容器倒扣在仙人掌丛。十岁的阿依莎捧着收集到的30毫升露水找到张美玲:“姐姐,够不够在法庭上说话?”
次日听证会上,张美玲将三十个刻痕各异的塑料瓶堆在联合国讲台。阳光透过瓶身的沟槽,在白色大理石地面投射出扭曲的非洲地图。当某国代表质疑数据真实性时,她拧开瓶盖,让最后一滴露水落在量水器的曾祖刻度线上.
撤离前夜,部落铁匠熔化了七代相传的铜量水器。
岩洞的缝隙渗下细沙,落在张美玲的睫毛上。她蜷缩在洞壁凹陷处,膝盖抵着发烫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蓝光映出石壁上远古的岩画——抽象的水波纹与骆驼群,被岁月侵蚀成模糊的泪痕。
阿里将外接硬盘裹进羊毛毯,毯子上的奶渍早被风沙腌成硬块。部落老人穆萨盘坐在洞口,用骨刀刮擦一块生皮子,鞣制的酸臭味混着洞外的柴油味涌进来。他的手背布满晒斑,每刮一下皮革,就有细碎的皮屑混着沙粒簌簌落下,像在给数据硬盘下葬。
“履带声近了!”马克的耳朵紧贴岩壁。洞外,装甲车的轰鸣碾过白天的营地,金属履带将他们的帐篷布料、骆驼粪球和散落的数据线绞成碎末。张美玲听见某种清脆的碎裂声——或许是装骆驼刺样本的玻璃管,又或许是马克那副摔裂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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