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没有回头。他凝视着电子屏上11%的热岛缩减曲线,那道淡蓝色弧线正被晨光镀上金边。杯壁滑落的水珠在此时坠地,在青石板上晕开的瞬间,竟与曲线图上的某个数据点完美重合。这个巧合让他喉咙发紧,恍惚看见三个月来在市政厅争吵的夜晚、实验室爆裂的试管、还有弗兰克摔在协议书上那枚橡木桶形状的火漆印。
电车驶过百年轨道交接处时,老施密特握紧了控制台的黄铜把手。嵌在钢轨缝隙的温差发电片突然爆出细小电弧,操作屏上的发电量数值开始疯狂跳动——19.2kWh,这个数字让他的假牙咯咯打颤。在1902年的轨道维护日志里,他见过用鹅毛笔记录的相同数字,那是盛夏时节轨道冷缩导致电车延误的分钟数。
“右舷第三铆钉!”学徒工突然尖叫。老施密特抄起润滑剂喷枪冲向声源,却看见惊人的一幕:百年钢轨的收缩缝里,正渗出琥珀色的粘稠液体。他沾取些许在指尖揉搓,啤酒花的苦涩混着蜂蜜的甜腻在鼻腔炸开——这是弗兰克昨夜偷偷灌注的陈年黑啤。
发电量监测器在此刻发出清越的叮咚声,如同教堂圣餐铃的震颤。老施密特抬头望向市政厅方向,发现青铜酒阀的冷凝水正顺着温度刻度流淌,在31℃标记处汇聚成珠,将弗兰克的签名放大投射在石板上。那个狂草签名的最后一笔,恰好指向正在进站的电车。
广场东侧的藤架突然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守夜的面包师霍夫曼揉着通红的眼睛,看见“黑啤皇后”深褐色的花苞正在晨雾中舒展。第一片花瓣弹开的瞬间,夜露沿着叶脉的纳米涂层疾走,在瓣尖凝成麦穗形状的水珠。
“上帝啊,它在酿酒!”霍夫曼的惊呼惊醒了长椅上的流浪汉。众人围拢时,看见第二颗露珠正从花心渗出,沿着纳米涂层的沟槽旋转,将空气中的麦芽糖吸附成淡金色的酒液。当这滴液体即将触地时,莉莎突然冲出晨雾,用祖父的铜酒勺凌空接住。
化验仪器的蜂鸣声刺破黎明。电子屏同步跳出的数据让所有人屏息——酒精度5.2%、pH值4.1、色度18.3EBC,与弗兰克家族1880年的黑啤配方完全吻合。莉莎的指尖在铜勺柄上摩挲,那里刻着曾祖父的名字缩写,此刻正与化验单上的数据产生奇异的共振。
弗兰克出现在广场时,晨光正好掠过青铜酒阀的31℃标记。他的皮围裙上沾着新鲜酒糟,胸口的“纯净啤酒”刺青在低温下泛着青灰。当那滴悬挂在刻度的水珠终于坠落,他伸手接住,却像被烫伤般猛地缩回——水珠在掌心保持着完美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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