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一声落入江水。
血月褪色成灰白胎记般的圆斑,像是被水浸湿的纸钱贴在夜空。江面上漂浮的账簿残页开始无火自燃,青色的火苗舔舐着墨迹,将"陈青梧"三个字烧成蜷曲的灰烬。我蹲下身,指尖触碰看似平静的江水,水面立即泛起一圈诡异的青铜色涟漪——这不是水,而是液态的契约文字在流动,每个笔画都在我皮肤上烙下灼痛的印记。
"掌柜的,收账了。"
货郎的声音突然贴着耳后响起,带着陈年账本特有的霉味。我猛地转身,看见他肩上的担子已经变形:八口黑棺化作青瓷算盘,每颗算珠表面都裂开细缝,渗出粘稠的血珠。那些血珠坠地时不散不化,反而像活物般滚动着组成卦象。我的右眼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黑洞产生强大的吸力,货郎的草帽"刺啦"一声被撕成碎片,露出他布满青铜鳞片的头皮。更可怕的是,那些鳞片接缝处嵌着极小的算珠,正是昨夜我脱落的右眼球碎片,此刻正诡异地转动着,倒映出无数个正在签契约的"我"。
怀表在口袋里剧烈震动,烫得大腿皮肤发疼。掏出来时,表盖内侧的算珠文字正在疯狂重组,最终定格为:"寅时三刻,典当至亲"。远处传来婴儿啼哭,对岸的薄雾中,穿嫁衣的女子赤足站在水边,脚边放着一个襁褓。那哭声古怪地夹杂着算珠碰撞的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婴儿喉咙里滚动。
踏向对岸时,脚下的液态契约开始凝固。每走一步,就有新的条款从鞋底渗出,在江面留下闪着磷光的字迹:"...立约人自愿抵押啼哭者魂魄..."。嫁衣女子缓缓抬头,晨光中苏白薇的面容逐渐清晰,可转瞬间又重叠上明代锦衣卫的冷峻轮廓。她怀中的婴儿突然停止哭泣,抬起没有瞳孔的脸——那对眼窝里旋转着微型命盘,盘面上的卦象与我掌心的纹身一模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利息。"女子的声音九重叠加,从秦代女巫到民国名伶的声线同时震颤。她撕开猩红嫁衣,心口处的黑洞飘出一张青铜当票。当票接触到我流血的右手时,"哗啦"一声展开成三尺长的诏书,末尾盖着方士陈的青铜印。最恐怖的是印文竟浮现我的生辰八字,而盖章处还粘着片干枯的婴儿皮肤。
婴儿突然张开嘴,喉咙深处传出老算盘沙哑的呼喊:"九幽柱要塌了!归墟的锁链..."话音未落,我右眼的黑洞突然失控,周围的契约文字像被无形之手拉扯着涌入眼眶。江面出现巨大的漩涡,九条青铜锁链从水底升起,链环上刻满不同朝代的死刑记录。锁链尽头,那座熟悉的青铜巨门正在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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