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明显的空洞。路边的水洼映出我的倒影——右眼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铜算珠,珠子上的"癸亥"二字清晰可见,随着眼球的转动闪烁着冷光。口袋里突然多了块鎏金怀表,表盖内侧刻着行新字:"苏氏女待赎,当期:永世",字缝里渗出黑色的黏液,散发着淡淡的檀腥味。
远处传来熟悉的摇铃声,货郎的担子轻了一半,走路的姿势却更加轻盈,像是卸下了重担。而在他身后的晨雾中,隐约可见穿嫁衣的身影,她脚上的绣花鞋,正一滴一滴地落下新鲜的血珠,在尘土中绽开朵朵红梅......
怀表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朝天门码头。血月映照下的江水如同沸腾的血浆,水面上浮现一座青铜楼阁的倒影。当我踏入水中,水面竟如镜面般凝固,每一步都踏在实地上。门楣上"九幽当铺"的鎏金匾额正在滴落粘稠的血珠,每滴血都在石阶上化作青铜算珠,滚动着组成卦象图案。
推开吱呀作响的雕花门,腐朽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柜台后坐着个戴瓜皮帽的账房——他的脸由无数张泛黄的契约拼凑而成,最上面那张赫然是祖父年轻时签下的卖身契,契约边缘还粘着干涸的血迹。"赎当还是典当?"账房的声音九重叠加,既有老者的沙哑,又有孩童的尖锐。他掀开长衫下摆,露出由算珠组成的下半身,每颗珠子里都囚着个"我",他们正在重复历代陈家人典当至亲的惨剧,最中央那颗珠子里,民国的我正将匕首刺入新娘心口。
账房突然撕下脸皮,人皮面具下露出青铜封面的《归墟账簿》。翻开扉页,泛黄的纸页上用殄文写着:"本账簿即当铺,当铺即方士陈"。每一页都粘着块人皮,最新那页上贴着我的脸皮,下面小字注明:"容器,癸亥年制,用料:苏氏女一魄,陈氏血脉三钱"。我的指尖触碰到这页时,皮肤下的《永生契》突然剧烈震颤。
苏白薇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烧了它!"但账房已经将账簿狠狠按向我胸口。皮肤下的《永生契》发出刺耳的尖啸,书页间渗出粘稠的黑血。那些血珠在空中扭曲变形,组成新的条款:"今收当物:陈青梧肉身,利息:苏氏女残魂",每个字都在不断滴血,在地上汇成小小的血泊。
整座当铺突然剧烈震动,梁柱坍塌,露出底部巨大的青铜祭坛。坛上锁着九个穿着不同朝代嫁衣的苏白薇,她们的心口都延伸出猩红的丝线,另一头紧紧缠绕在我的十指上。祭坛中央插着那把三寸长的青铜钥匙,钥匙齿是一个正在转动的微型命盘,盘面上的卦象与我掌心的纹身一模一样。
"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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