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停了下来。那赶车的外乡人帮着把箱柜挪到租好的房舍里,就匆匆的赶回去了。
这是庙里寄单的房舍,陈设简单,关键是所费便宜,又十分清静,是许多读书人喜欢闭门苦读的地方。
再清苦的读书人,也受不了僧人天天吃斋的清苦。何况,即使是素斋,也只有中午才有。晚上,几个在此借宿的年轻人,便都聚拢在一起,吃些从镇上集市买来的酒肉。这些人,喝了酒,便要写诗,更要唱词,吵闹一整晚,仿佛要把怀才不遇的愤懑都发泄出来才行。
钟铭不善言谈,那些年轻人见他虽然穿着锦缎,却黑瘦愚钝,试探着打过几次招呼后,便不再搭理他了。
这些人夜里喝酒欢聚的时候,庙里的老和尚和两个上了年纪的徒弟是从来不管的。一来,他们住在庙里的后殿,挂单的这些房舍都在庙外,在山门旁边,单独的这座院落里,也算两不相干。庙里本没什么香火,也是靠着出租这片房舍度日,对来此的读书人,只要不是闹的太出格,僧人们是不管的。
以前,钟铭每到这个时候,便早早熄了灯烛,躺在床上,默默地听着,那几个人聚在一起,从不远处的屋子里传来的笑闹声。
如今,却是不同,他们再闹的无法看书的时候,俞大哥就会过来。
俞大哥很会做些吃食,用木炭煮一锅粥,里面放着菜蔬和肉干,好吃的很。
“他们比我家那三个丫头都吵,我是在家里吵的实在受不了了,才出来躲清静的,哪想到,这边夜里更吵。”俞大哥说着便笑起来。
钟铭只顾着喝粥,傻傻的笑几声,算是回应。
“他们说我是贪图你的银钱呢。”俞大哥说,“我是家里拮据,没有银钱跟他们去镇上买那些酒肉。”俞大哥一边烤着辣椒,一边撒着粗盐,一边絮叨着。
每次采买都是俞大哥去,钟铭也不会采买这些事情,更别说自己做这些花样的吃食了。粥是瓦罐用炭火慢慢熬的,浓稠的很,辣椒要用瓦片炙烤,再撒上粗盐,烤软烂了,拌着粥吃。钟铭黑瘦的脸上,被辣的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笑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那意思是说,俞大哥,你别听他们的瞎说,我可不是这么想的。
俞大哥看到他傻笑的样子,仿佛懂的他笑里的意思,跟着一起慢慢的喝起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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