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批注,一笔一划都藏着认真生活的模样;就像招娣在田埂上种的向日葵,花盘永远朝着有光的方向。
而林薇知道,她的光,也正在前方等着呢。
梁老三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他紧锁的眉头。灶房里传来媳妇压抑的抽气声,他猛吸一口烟,把烟袋往鞋底磕了磕,却没起身。
“他今儿又送招娣回来没?”媳妇端着刚蒸好的红薯出来,声音带着水汽,“我瞅着那小伙子站在院门口,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就那么直挺挺地戳着,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梁老三没接话,伸手拿起个红薯,烫得直搓手。这小子是真对招娣上心,天不亮就来帮着挑水,农忙时抢着割麦,手上磨出血泡也不吭声,可一想到他以前混社会的那些传闻,心里就像塞了团湿棉花,闷得发慌。
“前儿村东头的老李头还跟我说,”媳妇往他手里塞了块粗布帕子,“说看见那小子以前的兄弟在镇上转悠,嘴里念叨着‘虎哥现在出息了,忘了咱们’。我这心啊,咯噔一下就悬起来了。”
她抹了把眼角,声音发颤:“招娣这孩子,打小就实诚,别人对她好一分,她能掏心掏肺还十分。那小子现在是看着本分,可那些浑水里的人,哪是说断就能断干净的?万一……万一以后出点啥岔子,咱闺女可怎么受得住?”
梁老三咬了口红薯,甜丝丝的滋味没进心里,倒酸了眼眶。他想起招娣昨晚吃饭时,红着脸说“爹,娘,他现在天天去图书馆看书呢,说要考个农业技术员证书”,那眼里的光,亮得像夏夜的星星。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他瓮声瓮气地说,声音比烟袋锅还沉,“咱做爹娘的,能护她一时,护不了一世。只要那小子真能改邪归正,踏踏实实跟招娣过日子……”
话没说完,却重重叹了口气。烟袋锅里的烟灰被风吹散,落在脚边的泥土里。他知道媳妇没说出口的担忧——怕那些过去的阴影,哪天突然卷土重来,把闺女那点好不容易盼来的甜,搅得稀碎。
灶房的灯昏黄,照着老两口沉默的脸。窗外的虫鸣渐渐起了,衬得屋里格外静,只有那份对女儿的心疼和担忧,像屋檐下的蛛网,悄无声息地缠满了整个屋子。
梁老三媳妇把手里的菜篮子往灶台上一放,豆角滚出来两颗,她也没心思捡,直愣愣地盯着锅台发怔:“你说咱招娣,打小就争气。从村小学考到县一中,再到城里读大学,奖状贴满了西墙。前儿她打电话说,系里老师把她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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