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归虚鬼漩

东海的风浪在子时三刻突然平息，渔船"浙岱渔03871"的探照灯扫过海面，光柱中浮现出青铜神树的虚影。林九川的右臂星图在水雾中泛着幽光，皮肤下的青铜纹路随着船体颠簸忽明忽暗。

"还有两海里。"唐十三的独眼切换成深潜模式，机械残臂重组成声呐探测器，"海底有座直径三公里的青铜城，正在以每小时十五米的速度上浮。"他的话音未落，苏蝉突然扯开防寒服，心口的曼陀罗花苞渗出淡金色汁液，在甲板上腐蚀出北斗七星的凹痕。

深海潜水器的舱内弥漫着血腥气。林九川的右臂鳞片在三百米水压下自动增生，形成鱼鳍状结构。当探照灯扫过舷窗，二十八个青铜跪俑出现在海底沙地上，每个俑身都缠满发光水母，触须末端拴着刻有"丙寅"编号的铜钱。

"是活祭阵。"唐十三的机械臂弹出激光切割器，"这些水母的荧光素里有尸蚕基因..."话音未断，苏蝉突然暴起掐住他的喉咙，瞳孔完全变成赤金色："时辰未到，擅闯者死！"她的发丝如钢丝般缠住操纵杆，潜水器径直撞向青铜城墙。

撞击的刹那，林九川的右臂插入控制台，鳞片缝隙钻出的金线蛊虫吞噬电路板。潜水器卡在城墙裂缝中，舷窗外浮现出司徒玄的潜艇，五方鬼帝的黑袍在水流中如蝠鲼般展开。

青铜城门刻着饕餮吞日图，兽口处的玉蝉锁孔与林九川的吊坠严丝合合。当吊坠嵌入锁孔，整座城池响起编钟轰鸣。城墙缝隙渗出黑色原油，遇水凝结成《山海经》中的蜃怪，每只怪物额前都嵌着水晶头骨碎片。

"离位！坤位！"唐十三用残臂点燃镁光弹。林九川的右臂星图全亮，鳞片逆生长成青铜剑，斩碎蜃怪时迸发的火花照亮了城内的青铜齿轮系统——二十八个巨型齿轮咬合运转，每个齿槽都卡着具风干的鲛人尸体。

苏蝉突然跃入齿轮间隙，曼陀罗汁液腐蚀了主轴轴承。当最大的齿轮停转，海底突然塌陷出漩涡，将众人卷入青铜城核心。司徒玄的狂笑从水底通讯器传来："多谢激活祭坛！"

祭坛中央的青铜棺椁被九条龙形锁链悬吊，棺盖上的浑天仪正在吸收星图能量。林九川的右臂不受控地插入仪盘，皮肤下的青铜纹路如活蛇般游向枢轴。苏蝉的曼陀罗花苞突然绽放，花蕊中伸出金线刺入唐十三的机械眼窟窿。

"原来你才是钥匙..."唐十三呕出带齿轮的血块，残臂突然解体成九宫八卦锁组件，"二十年前，你祖父用自己替换了..."他的遗言被棺椁开启的轰鸣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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