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将紧握鞋扣的手猛地收回,死死地按在自己的心口。然后,她转向陈伯,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装出来的、努力维持的平静,甚至挤出了一丝极其勉强的笑容:“哦,是陈师傅啊。空调……空调是有点不太对劲,声音忽大忽小的,吵得人头疼。麻烦你了,进来看看吧。”
赵蔓猛地转头盯住苏慧,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她显然没料到苏慧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着外人的面,违逆她的意思,还找了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更严厉的话,但碍于陈伯这个“外人”在场,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是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在苏慧身上。
陈伯似乎没察觉到,或者说刻意忽略了这母女(婆媳?)之间汹涌的暗流。他如蒙大赦般,连声应着“哎,哎,好,好”,拎着那个看起来比他还沉重的旧工具箱,低着头,几乎是贴着门框,小心翼翼地挤了进来。工具箱上斑驳的“**安心老年手机维修**”几个褪色的红字,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滑稽。他把工具箱放在门边角落,笨拙地走到窗边的挂式空调下面,煞有介事地仰头查看,嘴里还嘀咕着:“这老机器,线路怕是老化了……得仔细瞧瞧……”
房间里,暂时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三方对峙的僵局。赵蔓站在苏慧床边,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像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活火山。苏慧靠在床头柜旁,一只手紧握着那枚致命的鞋扣按在心口,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那叠印着“美颜相机”LOGO的恶毒台词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像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陈伯则背对着她们,专注(或者说假装专注)地研究着那台可能根本没什么问题的空调内机,工具箱静静地躺在门口,像一枚沉默的、等待时机的棋子。
手机里,“毒舌老太”的AI配音还在循环播放着刻薄的咒骂,在这死寂般的僵持中,显得无比刺耳和荒诞,像一个残酷的黑色幽默。
窗外的乌云更厚了,沉沉地压下来,309房间彻底陷入了昏暗。只有赵蔓胸前那枚钻石吊坠,还在固执地闪烁着冰冷而昂贵的光芒,与苏慧紧握的拳心深处,那枚染着血锈的芭蕾舞鞋扣,在昏暗中无声地对峙。
暴风雨,已然在死寂中酝酿到了顶点。而苏慧知道,她退无可退了。掌心的血锈和那无声的“演”字,如同燃烧的烙印,将她彻底唤醒。这场关于真相、尊严与流量的“银发战争”,就在这充斥着消毒水、谎言和冰冷钻石光芒的养老院房间里,由这枚小小的、带血的芭蕾舞鞋扣,正式敲响了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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