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完整的真相:父亲萧远山如何在御前会议上力主处死沈家军,如何亲手在密旨上盖印,又是如何在行刑后将沈知玄炼成画蛊...
水流退去时,萧景明发现自己站在江心亭中。亭外暴雨如注,而亭内,年轻的父亲正将一杯毒酒推向对面的沈将军。这个场景他曾在史册上读过无数次,却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亲历。
"喝了吧,"年轻的萧远山声音冰冷,"这是圣上的恩典。"
沈将军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带着无尽的悲凉:"好一个恩典!我沈家军九百条性命,就值这一杯鸩酒?"说罢,他拔出佩剑,在萧远山惊愕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划向自己的咽喉...
鲜血喷溅在萧景明脸上,滚烫得如同岩浆。他跪倒在地,终于明白自己体内流淌的不仅是萧家的血脉,更是沈家九百冤魂的诅咒。那些符文不是封印,而是一份血债的清单,等待着他用生命来勾销。
血色在青铜古镜中如潮水般蔓延,九百道妖异的红痕在镜面上交织缠绕,宛若黄泉彼岸盛开的曼珠沙华。萧景明颤抖的指尖刚触及镜面,便感到一阵刺骨寒意顺着经脉直窜心脏。镜中突然探出无数细如发丝的血线,瞬间割破他的指尖,殷红的血珠沿着镜面蜿蜒而下,与那些刑场幻象中的血色交融,在镜面上勾勒出一幅诡异的符咒。
"咔嗒——" 镜渊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九百道虚影从凝固的血墨中挣脱而出。他们身披残破的玄铁铠甲,甲片上还残留着当年战场的箭痕刀伤。亡灵的面容被血雾笼罩,唯有眼中跳动的幽蓝鬼火昭示着相同的执念。当他们在镜中世界列成熟悉的雁形战阵时,萧景明听见铠甲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就像当年校场点兵时的金戈铁马。
为首的老兵缓缓摘下锈迹斑斑的虎头兜鍪,露出半张森森白骨与半张腐烂的面皮——左眼窝里还插着半截断箭。萧景明踉跄后退,认出这正是当年为沈将军挡下致命一箭的亲卫队长赵寒山。亡灵干裂的嘴唇开合间,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铜镜:"少将军...这十八层画狱里的日日夜夜,您可知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镜中景象突然天旋地转,显露出当年刑场不为人知的真相:那杯御赐的鸩酒里浮动的并非鹤顶红,而是萧家用苗疆巫术炼制的噬魂砂。九百将士咽下的瞬间,魂魄就被囚禁在画院地底的血池中,日夜受着以人血为墨绘制的往生符咒煎熬。萧景明看见幻象中自己的祖父穿着钦天监的官服,正用沾满朱砂的毛笔在将士们额头上绘制封印。
小主,这个章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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