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隐入黑暗。萧寒最后看了一眼沈知白,也躬身退下,去安排更深层的蛰伏事宜。
沉重的密库大门被裴砚之从外面缓缓合拢,隔绝了内外。偌大的空间里,瞬间只剩下沈知白一人,以及那盏跳跃不休的长明孤灯。
死寂重新降临。刚才那誓言汇聚的磅礴力量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和尘土味,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梦。
沈知白脸上的平静如同面具般寸寸剥落。她挺直的脊背微微晃动了一下,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力量。她踉跄一步,靠在了身后冰冷的乌木档案架上。抬起手,指尖冰凉,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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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面对三位暗卫统领,尤其是夜枭那凶戾的逼视和刻薄的质问,那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点破韩七之死的真相,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是在万丈深渊的边缘走钢丝。她赌的是夜枭对韩七刻骨的恨意,赌的是他对真相的执着,赌的是自己手中那份由母亲留下的、关于当年构陷沈放和截杀父母凶手的绝密名单与调查记录足够震撼!
幸好,她赌赢了。
冷汗,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从额角渗出,顺着鬓角滑落。
她缓缓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木架。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摸索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更小的、几乎被体温焐热的油纸包。颤抖着打开,里面是一小撮用油纸仔细包裹着的、色泽暗沉的粉末——朱砂。
她又从随身携带的画囊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玉调色碟。将那一小撮朱砂,小心翼翼地倒入碟中。然后,她拿起一支细小的画笔,探入碟中,蘸取了那如凝固血液般暗红的颜料。
她没有在纸上作画。
她伸出自己的左手,撩开宽大的衣袖,露出小臂内侧一片白皙的肌肤。然后,她用那蘸满朱砂的笔尖,在那片肌肤上,一笔一划,极其缓慢、极其用力地写下一个字:
**“忍”。**
鲜红的朱砂渗入肌肤的纹理,如同一个无声的血誓,烙印其上。每一笔都带着刻骨的恨意与冰冷的决心。
写罢,她放下笔,静静地看着手臂上那个刺目的血字。长明灯昏黄的光线跳跃着,将她的侧影投在身后高耸的书架上,拉得细长而孤寂。她眼中的脆弱和疲惫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比这密库深处的黑暗更加幽邃、更加冰冷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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