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浓稠的化不开的墨,悄然浸透东宫的飞檐斗拱。秦华负手立在九曲回廊前,脚下青石板上暗红的血渍尚未洗净,在夕照下泛着诡异的光。他手中密报已被攥出层层褶皱,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接连三日的雷霆清查,三十七名官员锒铛入狱,如今朝堂之上风声鹤唳,六部衙署的公文堆积如山,政务运转近乎停滞。
“殿下,再这样下去,大夏根基恐将动摇。” 亦晨疾步穿过垂花门,身后宫女捧着的药碗腾起袅袅热气。他望着秦华眼底密布的血丝和下颌新生的青茬,语气中满是忧虑,“西域虎视眈眈,而我们却在内耗中虚耗国力。”
秦华猛然转身,玄色蟒袍带起一阵劲风:“难道要对那些通敌叛国之徒网开一面?郑明远的党羽还藏在暗处,天山祭坛的阴谋……”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重重滚动。
亦晨抬手示意宫女退下,将温好的汤药推至石案:“正因为局势危如累卵,才更需以雷霆手段止戈。” 他展开泛黄的舆图,指尖划过漕运路线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户部税银核算停滞,工部城墙修缮停工,漕运码头商船堵塞百里。百姓不明真相,只道朝廷动荡,人心惶惶啊。”
秦华仰头饮尽汤药,苦涩的药汁顺着嘴角滑落。他盯着空碗良久,声音低沉:“大哥有何良策?”
“当务之急,是立即停止大规模清查。” 亦晨铺开羊皮文书,烛火在字里行间跳跃,“赦免罪行轻微者,恢复六部运转。同时,需得一位能臣主持大局 —— 我举荐卢国公杨贤。”
“杨贤?!” 秦华手中茶盏重重砸在汉白玉石案上,清脆的碎裂声惊飞檐下栖息的夜枭。他瞳孔骤缩,“贤妃兄长,秦军亲舅!你怎能……”
“殿下且听我细细道来。” 亦晨解下披风铺在石凳上,神色沉稳如渊,“杨贤镇守边关十载,曾率三千铁骑力挫突厥五万大军,三次在玉门关外筑起血肉长城。当年贤妃卷入宁王之乱,他自请削爵,杜门谢客至今。这些年,其女杨菲菲统领商盟,为朝廷刺探情报、输送粮草,沙蟒道一战,若不是商盟及时送来军械,我们如何能扭转战局?”
秦华摩挲着案上的碎瓷片,脑海中闪过杨菲菲在战场上弯弓射箭的飒爽英姿,还有那些精准无误的密报。可一想到杨贤与贤妃的亲缘,他的眉头又紧紧皱起:“可终究是……”
“正因这层关系,他才比旁人更渴望洗刷家族污名。” 亦晨从袖中取出用火漆封印的密函,“这是杨菲菲截获的西域密信,他们企图以重利拉拢杨贤,却被他当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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