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初夏的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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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随即沉寂，海风断绝，林鸟无声，野兽匿迹，天地间只剩下屏息等待的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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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从东南的天际滚滚而来，沿着高加索山口的旧道压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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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深壑间，一声雷响滚过，沉钝、悠长，是神明击鼓召唤天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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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其后的是第二声，陡然而暴烈，破军之槌轰击在穹顶上，将城墙与田畴之间的每一株麦苗都震得伏地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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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没有任何前奏，忽然从天顶倾倒而下，是千百年来蓄满怒火的天河，被一双手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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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雨，是惩戒，是呐喊，是主用以砸醒沉睡凡人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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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这时，盖里斯披着灰色的羊毛斗篷，头未遮盖，任雨水顺着发丝、额角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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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后，跟着十数名保罗派的信众，以及沉默不语的帕拉丁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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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出了小亚细亚的褶皱山岭，此刻正踏进贵族的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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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接近村口，盖里斯便听见了撕裂雷声的哭喊，有女人在哀叫，有老人在祷告，是有人在尖叫：“主啊！劈死那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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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是如此之惨烈，又混杂着鞭打的响声与人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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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里斯走近了，看清了场景。泥水中的村口，一名骑在瘦马上的管家正挥舞着一根湿透的草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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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冷漠，身上裹着油布斗篷，手中的绳索如同狩猎的套索，正勒着几个倒在泥中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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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紧缰绳，任绳尾拖曳着人的脖颈，那些人像死鱼一样在泥中挣扎，脸被泥水埋住，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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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里斯站在雨中，开口只说了一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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