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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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下身，略微颤抖的手指一一抚过纤弱不堪的小腿，直至尚有青肿溢血的踝骨，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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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上面的筋骨，是我自己，生生扭断的，每一寸皮肉，是我自己，亲手割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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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忽而轻轻笑了。笑得一如既往地明媚动人，风情万种，樱唇檀口里吐出的，却是最为惊惧骇人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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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想被人逼着跳舞，日夜沦为为人赏乐的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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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他们看我伤好之后再让我跳舞，数十日来，每每骨头稍稍长好一些，就要再扭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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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下白骨，筋肉相连，一次又一次被迫分离。伤好之后，她从此不可再如从前那般作脚尖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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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前世今生，此痛此苦她一共经受了无数回，每每忆及，心中杀意，不可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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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想到，外表风光无限的乌兹王女，内里有着一颗早已腐败生疮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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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日阳高照，佛殿光明万千，满殿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各方神佛，只静静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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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立在其中，同样低眉颔首，沉默无言。而她，如同深陷泥淖里的死物，仰望着他高高在上，勘尽她的苦难，却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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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唇角勾起，故意轻佻地扬了扬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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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骨摧心之痛，日夜如受焚烧之苦，佛子可曾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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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他回答，她便嗤嗤地笑了起来，一双美目，满是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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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曾。”她收了笑意，冷冷看着他，道，“因为你高坐神坛，生来就是佛子，又怎知被你踩在脚底下的天下世人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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