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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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所为，有所不为。哪怕身为帝王，也有力所不及，无能为力之事。”皇帝覆手在背，微微扬着头，望向殿里六交菱花的窗棂，“唯有，午夜梦回，念及故人，汗泪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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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踱步在她身前身后，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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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见故人之子，朕，且喜且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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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心神一震，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不知哪来的胆子，高声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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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谋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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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她手指拧紧了袖边，身形带着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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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皇，会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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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知，长安与河西的裂隙，不会因这一事实而愈合。她的父皇，只会因当年之事，恐其报复，对河西萧氏更存忌惮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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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阴沉的面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容色，他望着垂首叩拜的女子，没有反驳，而是回到金案前。他镶绣龙纹的袖口拂过案上一卷玄底赤锦的绢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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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当时就在这殿上问萧长风。”皇帝故意顿了顿，道，“朕问他，是否放下当年杀父之仇。你猜，他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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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汗湿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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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险象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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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说“没有放下”，即刻便是谋逆，其罪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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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说“已放下”，也可判下欺君，其罪亦是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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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她早就明白，他从未有一日真正放下过。她亦没有立场，让他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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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见她沉吟，捋了捋唇边的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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