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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下四肢,鞭笞一百,吊在营内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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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一袭玄衣的男子漫不经心地下完令,居高临下的目光仍是定在她煞白的面上,静静地望了她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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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回鹘兵上前查看,随后各自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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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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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她骑的是陇右军的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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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移开视线,面具下的音色沉闷,掩住了一贯的杀伐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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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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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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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霜五年来头一回梦到了心尖的那个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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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底色,是一望无际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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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鏖战,尸山血海。她的少年将军披坚执锐,甲裳尽赤,一身肃杀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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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她厮杀,为她挡剑,为她开路。不知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血,飞溅在她一袭白衣满身尽是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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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自身为诱饵,终于在万千回鹘军中为她杀出一条生路。她被侍卫带离了战场,回头望着敌军如那无尽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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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孤身杀了一波又一波的回鹘兵,身边的同袍一个又一个倒去。他逐渐被包围,挥剑的速度越来越慢,不断后退的脚后跟已接近了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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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四周战鼓声喊杀声刀戟声,似乎都静默了下来。天地间万物黯然失色,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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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千千万万人之中,她眼见着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只能看他化为万丈悬崖边一个渺小的黑点。周遭一片漆黑,旌旗烈烈,犹如幽咽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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