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带血的钞票

暴雨如注的傍晚，洪飞握着湿漉漉的雨伞冲进教师办公室。他刚从教育局领回贫困生补助款，牛皮纸袋里整齐码着崭新的钞票，却在指尖传来一丝异样的黏腻感。借着惨白的日光灯管，他看见百元钞的边角沾着暗红污渍，像干涸的血迹在纸面蜿蜒。

"洪老师又加班啊？"刑侦队长老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皮靴踏在积水里的声响混着令人不安的节奏。洪飞慌忙将钞票塞进抽屉，瞥见老周腰间的配枪在阴影中泛着冷光——这个总爱叼着烟的警察，最近频繁出入学校，说是调查周边治安，可每次看向财务室的眼神都让洪飞不寒而栗。

深夜十点，洪飞被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教导主任的声音带着哭腔："洪老师！财务室...李会计倒在血泊里！"他赶到现场时，警戒线已经拉起，李会计趴在保险柜前，后脑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手里死死攥着半截带血的钞票。

老周蹲在尸体旁，警帽檐压得极低："熟人作案，凶器是财务室的镇纸。"他突然抬头，目光如刀："听说今天是你去领的补助款？"洪飞感觉后颈发凉，白天那些沾血的钞票在记忆里疯狂跳动。警戒线外，张校长正用手帕擦拭眼镜，金丝框后的眼睛眯成危险的细线。

三天后，洪飞在整理李会计遗物时，发现了一本被血浸透的账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十年前的照片：老周、李会计和张校长站在破旧的校舍前，三人中间摆着装满钞票的铁皮箱，每张钞票上都印着相同的编号——和洪飞那天拿到的补助款如出一辙。

"在找什么？"老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洪飞猛地转身，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办公室的门不知何时被锁死，张校长倚在窗边，手里把玩着沾血的镇纸："洪老师太爱管闲事了，李会计就是犯了这个毛病。"

记忆突然闪回。上周三深夜，洪飞曾撞见李会计在财务室鬼鬼祟祟，对方塞给他一张纸条就匆匆离开，上面潦草写着："补助款是假钞，他们在洗钱！"此刻洪飞终于明白，那些带血的钞票，是李会计用生命留下的证据。

老周上前夺过账本，嘴角勾起狞笑："十年前我们用假钞骗教育拨款，没想到李会计良心发现，想举报我们。"他晃了晃账本，"这些年我们用学校当幌子，把黑钱混在补助款里洗白，谁能想到会栽在你手里？"

张校长慢条斯理戴上白手套："处理过李会计，处理你应该轻车熟路。"他举起镇纸，金属棱角泛着寒光。千钧一发之际，洪飞抓起桌上的墨水瓶砸过去，趁着对方躲避的瞬间冲向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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